一分就足以继续苟延残喘了不是……
伸手入怀取出纸做的莲灯,照例残雪让它饱饮自己的鲜血,放落纸灯时却发现一个人影自林中缓步走出,背着光,他看不清对方的长相,但这并不影响他把袖中流虹又握紧的举动。
“我说过我的手脚很快,尤其在你杀人的时候,只是既然你杀的是榜上有名的血影,我想我没理由阻止你,反倒该替全城百姓谢谢你才对,你说呢?”
沉稳的语声,揶揄的口吻,残雪不用看都知道来人是谁,这无赖厚颜的家伙是他最不愿遇见的,偏又老跟他牵扯不清。
完全视若无睹地转过身去,残雪连经过这烦人的家伙身边都不想,提气就向结了冰的湖泊掠去,想由这不大的湖面上借径离开。
“喂,你……”
略显著急的喊叫声从身后传来,还来不及选择听或不听,残雪在湖面飞掠的身影就倏地沉落,伴随而来的喀喀的冰层破碎声。
当刺骨寒冷的湖水浸透了身躯时,残雪只能咒骂着自己,他竟忘了腿上的伤影响到他的提气纵身的能力,足下的力道稍微重了些,而湖面轻薄的冰层却禁不起这多加一点的重量。
屏着气,虽然爬上岸后铁定会被祁沧骥耻笑,残雪却还不想变作冰棒沉在湖底,而当他想纵身窜出时才发现自己已经飘离了顶上的洞口,无奈地只得另行破冰而出,念头才动,他就知道又再次错估了自己的能耐,因为四肢也是麻木得一点知觉都没有。
在这池黑漆冻寒的湖水里,残雪最后的念头竟是觉得好笑,等他到了那个世界,该怎么跟晴晴解释他是失足死在冬天的湖里……呵……晴晴一定会笑痛肚皮的,他是她最最钦佩的哥哥啊……
“你有没有发现,我好像已经救你很多次了?”
戏谑的语声依旧,不同的是残雪此刻却是倚着岩壁冻得直打颤,就在他以为要葬身湖底时,祁沧骥又多事地破冰将他拉出。
“你……还敢说……”残雪简直气得牙痒痒,语声却弱得仿佛耳语,自从碰上祁沧骥后没件好事也就算了,倒霉的事却越来越多,先是大意落崖,再来又是乌龙散功,这回竟白痴到会掉入结冰的深潭!残雪从不怀疑自己命早该绝,可是却从没想过会是被这家伙害到死……
“过来,都是你害我也跟着一身湿,你得负责让我暖和起来!”
还搞不清祁沧骥是什么意思,残雪一个踉跄就被扯倒,面上传来的却不是碰触硬地的刺痛,感觉反到像倒在个垫子上,问题是哪来的软垫?或许是他的感觉已经麻木得错乱了。
“喂,你这一身冰,要怎么暖我?”抱怨的语声自头上极近处传来,残雪这才发现自己竟是趴在祁沧骥身上,扎手扎脚地想要起身,四肢却近乎没知觉地难以掌控。
“让……我……起来。”想要冷斥祁沧骥,声音却颤抖的一点力量也没有,残雪恼得直想把自己的下巴揍上一拳好停止这该死的冷颤。
懊恼间,朦胧的好像看到祁沧骥的双手舞动着不知在忙些什么,直到“嘶”的一声入耳才让残雪明白,却又是让他睁大了眼,“……你……又撕我……的衣服?”
“当然,难不成撕我的?”依旧埋怨的语调,却有股压抑不了的笑意,“是扎你的伤口当然用你的衣裳,我还没好心到捐出我的衣服。”
“……多事……”勉强还算是个合理的解释,残雪没忘记上回祁沧骥见着他满身伤疤时那炽灼的目光,那种不自在的感觉让他很不愿在祁沧骥面前褪去衣衫。
其实午夜时分天黑得很,应该什么也看不清,再说他又不是女的,难不成露了手臂胸脯的就要以身相许,以身相许?那恐怕会有人要痛哭流涕了……胡思乱想着,残雪忍不住咯咯笑出声来。
“喂,你不是冷得发昏了吧?”停了停手边包扎的动作,祁沧骥不懂这小子怎地又莫名其妙地发笑,上回也是,明明前一刻不是冷得像块冰就是燎着满天怒火,却偏在下一刻又变成前俯后仰地笑不可遏。
这小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低首看着怀中时冷时热,时怒时笑的残雪,祁沧骥简直有点哭笑不得,这个有着孩子般不定心性的家伙怎么会有办法当杀手?竟还能名满天下?老天怎会没下红雨呢……
“要……你管……呵呵……咳……”突如其来天马行空的想法让残雪失控地笑不停,连带的也让他更是气喘吁吁地呛咳着。
“拜托,克制点行不行?”大手自然地轻拍着因呛咳而剧烈起伏的背脊,祁沧骥眼中露出抹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宠溺神色。“别没被冻死,反而是笑死,太难看了!”
索性将整张脸埋进前方的温暖抑制着,好一阵子残雪才平复带咳的笑意,随着身躯逐渐温暖,睡意却也跟着升起……好困,又是变成这样,看样子这姓祁的不但是他的煞星还兼做周公的生意……闭上眼,残雪任由意识飘忽着。
“喂,你今晚杀的怎么是自己人?窝里反了吗?”好奇地开口问着,仔细回想过两人间的对话,血影也应该是黄泉里的杀手,却没料到会死在残雪的手下,恐怕连他本人都没想过吧。
“……你好吵……”无力地挥挥手抗议着,嘟哝的语声显露出极重的倦意,实在是疲乏得没力再计较了,残雪像只温驯的猫儿般贪恋地蜷贴着祁沧骥暖和的胸膛。
“好,不烦你。”轻声低语着,祁沧骥提气让体温再升高些,也随着闭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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