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涯冷哼一声,复又拿起医书看了起来。
苏墨洵接下来的路上倒是安静了许多。
对于自家师父的私事,桓澜也只隐隐记得有一段时日师父过得极为消沉,后来便带着自己到了岭南隐居了十多年,原因,竟是因为苏太傅么?
梅花小炉里的香料一点一点的燃烧,发出微弱的“噼啪”声响,纪涯合上眼,似是睡着了。
桓澜正准?*锨埃就见苏太傅轻轻拿走了他师父手中的书,用一张厚厚的狐狸毛毡子将自家师父轻柔的裹住,而后就那么静静凝视了纪涯半晌,最后化作一声悠长的叹息;
……直听得人心头酸涩。
☆、26
拉车的马是经过专门训练的,脚程极快,是以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苏墨洵率先撩开帘子跳下车,对着下去的纪涯伸出手,对方却视而不见,径自下了车。
桓澜看着这一切笑着摇了摇头。
自家师父啊,明明已经心软了,却偏生做出这幅冷冷淡淡的模样,却是别扭得很了。
所以他便晃晃悠悠到苏墨洵旁边,轻咳一声道:“师父总是有些别扭的,毕竟……”
苏墨洵闻言勾起一抹笑,道:“我自是知道的。”
二人经过了先前那些糟心事儿,说是毫无芥蒂是不可能的,只是现在纪涯态度的软化,就已经让他欣喜若狂了,剩下的,就交给时间好了。
纪涯走了几步,回头看见窃窃私语的两人,眉头一皱,冷声道:“磨磨蹭蹭的做什么呢!”
桓澜毕竟少年心性,悄悄吐了吐舌,笑着和苏墨洵跟了上去。
上山的路纪涯与桓澜早已走过无数次了,那条崎岖的小道自然不在话下,苏墨洵是说是个文官,却也学过几手功夫,当下跟着他们倒也不觉吃力。
熟悉的屋子近在眼前,桓澜心情也雀跃起来,毕竟这处地方算是他的家,离家许久,总是思念的。
纪涯倒是不着急,一进门就把桓澜带进了制药的石室,将那个药池子里泡着的人检查了一遍,又换了一遍药,才回头道:“乖徒儿快来看看,这药人已经快清醒了。”
桓澜上前几步,待看清那人的面容时却是愣住了,“……秦将军。”
“什么?”纪涯偏头,他自是没有见过秦峥的,桓澜声音又轻,一下子竟没有听清楚。
“师父你,是从哪儿找来的药人?”桓澜蹙了蹙眉,问道。
“忘了。”纪涯倒是回应得漫不经心,他用帕子擦了擦手,挑起眉好奇道:“你认识他?”
“这位是当朝定北将军,秦峥。”桓澜如实道。
纪涯蹙了蹙眉,嫌弃道:“为师这是捡了个麻烦回来了?”
桓澜有些无奈,开口道:“这件事师父还是告知苏太傅吧,毕竟牵扯太多……”
纪涯不知秦峥与靖珩之间那些事儿,但也觉得捡个人就捡到了个传闻战死的将军有些麻烦,也就无可无不可的答应了。
苏墨洵从上了山就被纪涯扔在了屋子里,他也不恼,自顾自拿了路上买的点心吃。
谁知道这师徒俩一回来就给了他一个这么大的惊喜。
秦家满门忠烈,苏家虽说属于清流一派,对秦家的人自是敬佩的,当下听说秦峥未死的消息,也很是高兴。
冷静过后,他没有将此事伸张出去,反而只是让人暗中通知了秦家与靖珩。
秦家得知讯息如何兴奋自不必说,只是苏墨洵有过吩咐,这才没有赶赴岭南,面上仍是做出一副低沉的模样。
靖珩收到消息是却是着实没反应过来,将传讯的小纸条紧紧握在手里,独自坐在书房半晌,唇角勾起眼却**………
终究……老天开眼。
两个月后,一辆马车静悄悄的回了炎都,随行的,还有一个清醒了的秦峥。
秦峥初醒,身体大不如前,秦府也暂时不能回,便被靖珩悄悄带回了昭王府。
且说那一日薄雾冥冥,马蹄落在青石板路上哒哒作响,桓澜撩开帘子,看见了等在城门口的某人,那人眉眼昳丽,身型修长,略弯一弯唇角满是溢出的温柔相思……
桓澜几乎是跳下了马车,一下投入那人的怀抱,分离始知相思苦,近四个月的分离,哪怕是书信往来不断,却怎么抵得过怀里真真实实的人?
思念如马,自别离,未停蹄。
马车上的苏墨洵摇了摇折扇,“哗”的一下收起,拉住了纪涯的手,纪涯瞥了他一眼,倒是没有将手抽回。
苏墨洵的眼中于是染上了真真实实的笑意……
别离苦,还好,我们有漫长的以后……
愿有岁月可回头,且以深情共白头。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文到现在算是完结了吧……于是我还是没写多少啊哭哭……感谢追问的宝贝儿们么么哒,会有几个小番外哒~
☆、归途
纪涯是个大夫,云游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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