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了,近了,家……
方正的地下空间,森寒的空气,当中祭坛上摆着黑色石球,内藏冷冽清苦的液体,它们不知在这里摆放了多久,静默等待自投罗网的来访者将它们启动。
忽然有光打亮我的梦境,我抬起头,再次看到了它——栩栩如生的壁画,在不见天日的墙壁和天花上蔓延,构思是那样毛骨悚然,颜色是那样丰满绚烂,红似鲜血,绿似群山,蓝似碧海,黄似夕照,生生刺痛人的眼球,一个怪物,在尸山血海中冉冉上升,天顶上金光磅礴,云蒸霞蔚,诸天神佛纷纷起舞,欢欣迎接它的加入。
怪物……
睁开眼时,夜色已笼罩下来,我动动睡麻了的四肢,感觉身体里一阵空虚,摸索着站起来,往墙上的挂钟一瞥,发现已是晚上九点过。我又看向门口,大门紧闭,守卫送来的晚饭是两个面包,从铁栅栏的空隙塞入,被挤变形了,正静静躺在那边地面上。
好像有点饿……我打开一个面包吃起来,味同嚼蜡,脑中回味方才梦见的一切,双眼环视这间熟悉的屋子,突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那些是梦吗?还是我的幻觉?
大白天的也会产生幻觉吗,甚至让我直接睡过去了。如果是幻觉,为何如此真实,更让我……
停下咀嚼的动作,我怔怔站在屋子当中,眉头紧皱。我很不愿意承认那种感觉,但是……方才那一场如梦似幻的历程,的确触动了我大脑深处掌控情绪的开关,让我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过去,当我感受到那股神秘力量在体内的波动时,总会觉得畏惧不安,但这一次……我却没有抗拒它,反倒有隐隐的欣喜与期盼。
手一松,面包落到了地上,房间里静得落针可闻。我再次向周围看去,突然发现——夜已降临,房间里并未开灯,而我却能看清周围所有的东西,就像在正午时分看它们一样。
71|
“你说你的眼睛具有了夜视功能?”
黄医生又坐到了我对面,在他左右两边分别坐着另外两人,更有几个人站在门口,包括三个武装到牙齿,神情戒备的高大男人。
此刻夜色深浓,院子里静悄悄的,我的房间还亮着灯,就在我跟黄医生说起眼睛的奇特变化后,他们立即组织了这一次临时会诊。
我看向坐在黄医生两旁的人,他们一个是解家从北京请过来的教授,头发花白,面容严肃,听说他曾为许多重量级人物诊治,脾气跟能力成正比,小花能请到他颇不容易。
另一个是张家人,听说闷油瓶离开后,这里的事务——包括对我的监视和压制——都暂时由他全权代管。我不知道这男人在张家是什么地位,跟闷油瓶又是什么关系,但既然小哥愿意把事情交给他,说明还是比较信任他的,对吧。我偷眼打量他,这个张家人看上去跟闷油瓶差不多年纪,也跟他一样面无表情,眼神深邃,这让我忍不住总想去瞟他,下意识地寻找他和那个男人的相似之处。
“不……并没有。”我谨慎地回答:“就昨晚刚醒来那一会儿有,过一阵就看不清了,然后我为了确定自己是不是真能看见,就打开了灯,接着……到我再关灯时,已经看不到了。”
“嗯……”黄医生点点头,思索下一个问题,趁这个空隙,我的眼神又划向了他左手边的张家人。那人垂着眼帘,并不看我,神色淡漠得似乎没听到我说的半个字。看他这样儿,我下意识地想起了闷油瓶,他俩其实长得并不像,但这种神情,这种态度……
就在这个不合时宜的时刻,我那夜与闷油瓶疯狂的记忆突然跳到脑海正中,好像暗夜里一道雷霆,打得我浑身颤抖,脸上也憋不住起了红晕。
“怎么了?”教授沙哑的声音突然响起,显然他一直在仔细观察着我。“吴先生,怎么脸红了,可是有什么不舒服?”
“不,没有……”我赶紧否认,摇头道:“就是觉得这大半夜的劳动你们几位过来……挺不好意思的,您才刚下飞机吧。”
“不要紧,习惯了。”教授声音平静,连眉毛也不动一下,眼神平静得如同老僧,唯有在桌面上微微敲打的手指泄露了他的认真和谨慎。我直觉他是个内涵深厚,深沉内敛的人,比黄医生更加深沉,或许……他并不会拒绝了解一些不那么“科学”的事情。
“就昨晚那一会儿的情况。”我继续道:“可能只持续了十分钟,甚至更短。”
“你确定那个,那种夜视能力……是真的吗?”黄医生继续问,用他一贯的科学态度,这句话里的潜台词应该是“是不是你想多了,或者只是幻觉”。
“确定。”我点头,目光又不由自主地飘向了那个张家人,就在这个刹那,我似乎抓住了他眼中悄然掠过的一抹反感与不耐。
他不喜欢我。
这个认知在一个眼神中就建立了,我并不知道闷油瓶和其他张家人之间发生过什么,也不清楚他们会在背后怎样讨论我。我突然惊觉自己被囚禁,而张家人接手这里的管理权已经超过了一年半,我竟然从未想过,就在这些日日夜夜里,除了小哥之外,其他张家人都会怎样看待我?
作为一个悠久而固执的家族,作为斩杀过无数粽子,探寻过数不清的秘密的他们,会怎样看待我的处境,和我现在的状况呢?
他们可会觉得厌烦?在执行组长的安排之外,他们还会生出怎样的想法呢?
我想起张海客兄妹,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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