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萌生了一个想法:虽然哥哥也很崇拜族长,但自己如今这种敬重的心情,和他那种敬重是完全不同的,哥哥所敬重的是现任张起灵,是一张被符号化的面具;而自己所敬重的才是一个真实存在着,有血有肉的男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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闷油瓶和族人去藏地的旅程结束了,这段对故事有很大作用。
看到这里我微微一怔,感觉心里有根弦被微妙地拨了一下,荡开阵阵涟漪,很自然地让我回想起那一夜——往塔木陀去时,在戈壁滩上,我跟闷油瓶有过一次对话。他说怀疑自己是否当真存在,抑或只是一个人形的幻影。
那似乎是我唯一一次真正触及了他内心深处的感受,后来,在他离开我,杳无音讯的时间里,每当我感到焦躁,对等待他这件事开始丧失信心时,都会不由自主地想起这句话,然后他的面貌身形就出现在我脑海里,无比真实,真实得如同他正在我身边……
也是从那时候起,我产生了一个疑问:他不确定自己的存在,真的仅仅是他自身经历和想法上的问题,还是他周围的环境一直在强迫他那样去自我怀疑呢?
看到这里,我觉得这个问题已经有了答案。
将目光移到下一页,我看见一张颜色不同的纸,应是从别处剪切过来的。它**入这些记载当中,由这本笔记的执笔者写下,将之后发生的事截取了一小段放到这里,令整个事件更加明了,也更能直达每个人的内心。
……
“……从藏地回来后,弟弟主动跟我谈到这个问题,他认为自己这趟旅行中了解到的族长才是张起灵的真面目,我们眼中的他不过是一层假象,是我们对他一厢情愿的设计罢了。族长其实是个很温柔、充满人情味的男人,他感觉这样的族长比我们期望中的更强大。”
“我像看傻瓜一样看他,心里压根儿就不信这些胡话,我那时甚至认为一切不过是他的捏造——因为他崇拜族长,加上他自己性情温和,自然希望族长也是个温柔且感情充沛的人,不过很可惜,这是不可能的。张起灵自幼在张家长大,一直被如何教育培养着,我们都很清楚,而他成为族长后的所作所为也不断证明着我们对他的期望。即使……即使族长真有温情的一面,那也绝非一件好事。”
“不是我冷酷无情,而是现实必须如此,当了张家的族长,还怎么可能去做一个温柔的男人呢?弟弟还在对面唠叨,我已开始神游天外,想到近年道上的传说,那什么铁三角,之前我一直认为这不过是族长的偶然兴趣,一种消遣,难道……得再仔细了解下铁三角的故事了……”
……
这几段话看得我暗暗心惊,虽然我从梦里知道了许多相关的背景故事,比如老九门的传说,知道张家和包括吴家在内的人们曾有过很深的纠葛,也知道张家的势力很强大,历史悠久,盘根错节,但我没想到他们是那样无所不在,仿佛幕后阴影,悄然观察着一切……
将这页翻过,故事又回到了闷油瓶和族人在藏地的日子。
十三天后,闷油瓶通过鬼玺测算出了长白山青铜门的开启时间:今年立秋过后。目前才刚四月中旬,几个月的空闲时间不可能在这里**等着,也没必要一早就跑到长白山去,可以趁机做一些自己的事,尤其是闷油瓶,毕竟接下来他要面对的,是十年与世隔绝的时光。
两人下山后又处理了一些事,最后在甘孜分别,临行前,族人拿出那张照片,说这是上个月在山里趁族长不注意时拍的,我收着做个纪念行不?毕竟接下来要有十年看不到你了……
可以。
按之前说的,闷油瓶打算去杭州,族人有些舍不得,他仔细观察即将启程的族长,从他细微的神色和口吻中,包括这段时间的接触里渐渐发现了一些东西。
族长你……真的是为了吴邪?
闷油瓶知道他在想什么,犹豫片刻,微微点头:是。要走十年,该道个别,让他……
想让他等你十年?
闷油瓶闻言一愣,眼中似乎闪过一丝期待和欣喜,跟着又否认了:不,等十年耽误他的人生。
那你自己的人生呢?
族人挡在他身前,话语里满是殷切:你既然喜欢他,就该把握住!我看得出来,族长你对吴邪是不同的,你肯定自己都没注意过,你提到吴邪时的眼神和平时不一样,和你说胖子的时候也不同,有点……有点像你提到你妈妈的时候。
族人将声音放轻,小心翼翼道:我觉得,族长已经把吴邪放在一个非常特殊的位置上,虽然感情的性质不同,但你爱吴邪的分量,就像爱你的亲生母亲一样……
闷油瓶深深看着他,突然叹口气,低声道:你啊,还真不像个张家人。
哈,族长也这么认为吗,我哥说过好多遍这样的话,看来你们都觉得我看事情……太天真了吧。
你就这样也好。
闷油瓶忽而一笑,只是微弯了下嘴角,族人已惊得睁大双眼——这是他头一次看到族长笑!
好了,你先回族里,我还有事要办,去杭州得八月。之后上长白山你也别跟着,我会准时过去。
族人点点头,说那我就不陪你了,不过……既然族长八月才去杭州,想必进山的时候也不会一个人的……
他爽朗的笑声飞散在五月的暖风里,挥一挥手,目送闷油瓶身影渐行渐远。
我长出口气,看完这一段故事,好像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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