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
虽然这是我一直向往的,但没有重力,或者说没有引力,我就无法心安。
心安了没多久,我的身体突然向右边倾去。脚下的重力感迅速消失,很快整个人都被压在右边的墙上,之后压力也消失了。
有人停下了重力舱的旋转。
舱门打开,一双脚探了进来,接着是整个身体。
吴妄。
他看到我,道:“你在这里?”语气却并不像问句,说着关上了舱门。
看他并没有让重力舱旋转的意向,我干干地问:“你没有和他们一起……”
“没有。”他冷冰冰地打断我。
舱内安静得很,听得到换气的风扇嗡嗡作响。
吴妄推了一把墙壁,向我这边飘移过来。
三米见方的小室内,我无处可逃。
但愿吴妄不是那种睚眦必报又特别能隐忍的小人,前些日子的仇,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他大可以把我制服了卡在健身器材上狠狠地揍上一顿,我是不敢对别人讲的。
但愿他大肚能容,不然……
我抓紧了手边的器材。
就只能将那点可怜的格斗技拿出来和他拼一拼了。
在他向我靠近之后,我看到他竟然是在笑着。
三
吴妄是在二十多个人淘汰得只剩下八个的时候突然加入航空候选人角逐的。他原本的身份就比较特殊:飞船新型燃料的发明者。他之前就时常放下他自己公司的业务,被请到我们的基地,配合能源循环系统研制。
谁也没想到这种人竟会加入我们,也没人敢掉以轻心。他身体素质过硬,一切指标达标,和我们一起进行的各种高强度训练也都很好地适应了下来。但他沉默寡言,不合群,性格上有太多破绽。于是我和王良拥有不太必要技能的两个人就此开始了各种排挤。
王良格斗技巧一流,可以在短时间内上手任何种军械。而在这次航行计划中是没有假想敌的预想的,船上也只是简单地装载了一些基本的防身武器,王良一身技艺很难派上用场。而我的专长则是医术。可是同时,k也精通医术,k已经内定,我的必要性马上打了很大的折扣。
小个子的j,柔韧性奇佳。飞船里的很多狭小角落只有他能钻身进去。s精通硬件和软件,是飞行中必不可少的一份子。同时他的格斗技巧也是上乘。
吴妄,从不显山露水,我们对他不知根不知底。但他是不必要的存在。
每周六下午是亲友探视的时间。来探望j的一般都是他的小女朋友,来探望s的是他的老婆和小儿子。来探望k的则是形形色色的波霸美女。我和王良鲜有访客,王良通常跑到健身房发泄,我则是四处闲逛。
渐渐地我发现,来找吴妄的总是个男孩子,黑发黑眼,个子不矮身材健美,但是总是有种青涩的味道。我断定他不是吴妄的亲人,有次碰上他,我友好地笑着上前用中文问道:“你也是中国人吗?”
男孩子眼睛中稍带有些困惑,用英文反问了我。
我摇头笑笑说:“你好。”
他也笑着回应:“你——好!”
某天与这个男孩擦肩而过,我见他的头发湿漉漉的,散发着吴妄常用的洗发露的香气。他的嘴唇如沾水的花瓣一样娇嫩鲜艳,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腥气。是男人都知道这股腥味是什么。
我以此为击倒他的把柄将两人的关系透漏给大家知道,却也并没有动摇他的什么。
甚至是在一次自由活动的周日,j死缠烂打地拽吴妄一起出去玩,在问到他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的时候,吴妄索性把我们一行人都带到了gay吧。
饶是没脸没皮最玩儿得开的j,在被一个高大的男人搂着腰跳贴身舞的时候,也红了一张脸。只曾游走于各色美女之间的k更是落荒而逃。
回过头来,吴妄手边已经搂上了一个男人。
吴妄向我举杯,抿了一口鲜红的酒,他身边的男人立刻缠上了他,用舌尖勾他的嘴角,吴妄也伸出舌头来与他纠缠。而他仍旧在看着我,眼睛危险地眯起,不知是在享受,还是在嘲笑我的无知。
叫人心惊肉跳。
这里光怪陆离,群魔乱舞,比一般的酒吧都要放浪形骸。舞池中并不是清一色的男人,有几人实在雌雄难辨,甚至胸前有两陀白肉。酒吧中气氛愈加地高涨,在各个角落,我甚至从震耳欲聋的舞曲背后听到了各种呻吟。粗鲁的,急促的,有的是比女人还有娇媚的。空气中弥漫着着毒品的烟气,和淡淡的腥臊味。在这里会渐渐丧失理智,只剩下纵情和yù_wàng。
这让我想起了王良的口头禅:“如在地狱。”最终王良也遭到骚扰,忙拉着我两人一起离开。
而这次,我的身边没有王良。
他向我飞来的样子一帧帧地定格,缓慢得让人觉得煎熬。
而在他几乎贴在我身上的时候,他伸出了手,轻轻地撑在了我右耳边的舱壁上,停住了身子。
“刚失重多久,这么离不开重力?”很友好的问话,却是危险的距离,潮热的呼吸直接打在我的口鼻上,随着我的呼吸进入肺部,由内侵染。
看来他并不打算揭下友好的面纱,我松了一口气,向他笑,说:“这里安静一些。”
几个男人一起打飞机,这也就是那些变态外国佬才会喜欢的东西。可这对吴妄来说,这应当算是一副很美好的光景,我很想问问他你是不是应该喜欢才对,可最终还是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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