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的佩剑,与他生死不离。」
「鬼獒?好像是狗的名字……」聂瑶小声说。
「那是草原上最尊敬的称谓,别小看獒,那是连狼都不敢冒犯的兽,鬼獒更是獒中霸主。」
「原来你们争夺地图,是为了找到那柄剑。」一路行来,看着壁上各种图腾,聂瑶道。
年代久远,图墨略有模糊,但煞气依然如故,血色图腾透过冰冷石壁,震撼着观赏者的心,初时聂瑶还以为那是朱砂,后来才明白原来是真正的血迹,一点一点,将战利伟绩刻画到岁月石上。
「他很残忍。」一些图画很血腥,甚至有以人祭天的画面,即便是图画,也让人不忍目睹。
「在那个战乱时代,不残忍无法震慑众人。」天狼也看得心神震撼,怕聂瑶害怕,反手握住他的手,拐到一间偏厅,见两旁有灯烛,便依次点燃,很快四周燃亮起来。
「转了这么久,我们好像在原地打转,你还能转回去吗?」聂瑶问。
「靠嗅觉,可以回去。」
聂瑶噗哧笑了,「那你千万别发烧,否则嗅觉失灵,我们就惨了,哎哟……」脚下一空,却是脚底石板突然向旁滑开,幸好天狼拉住他的手,将他拉上来。
向下看看,似乎是间大石室,原来聂瑶无意中踩动了入口机关,石板下有阶梯,两人顺阶梯进去,见底下石室建得宏伟壮阔,四壁都是高达天井的斑斓图腾,狰狞激昂。
出了石室,再向前走,甬道三三两两蜷着人形骨骸,衣服早已腐烂成灰,骨身在跳跃火光下泛出幽惨惨的白色,壁上图腾却风格一转,变成了旖旎春情的画面,男女袒胸露腹在野地征战,其大胆艳情连那些春宫图都难以相提并论,聂瑶啧啧舌,「你的祖先很开放啊。」
天狼也很尴尬,明知不该多看,却又忍不住观望,看着那些图画,不多时便觉热血贲张,心突突跳得厉害,呼吸沉重起来,握聂瑶的手不自禁的掐紧,终于忍不住将他扯进怀里,用力吻下去。
「你怎么了?」早见识过天狼的热情,聂瑶倒不觉奇怪,只是惊讶他的突然,双唇相触,聂瑶略带冰冷的唇让天狼神智一清,知道是那些古怪壁画作祟,忙推开他,道:「快走!」
眼前诸多岔路,不过天狼此时神智恍乱,不及细想,拉着聂瑶随便顺其中一条路奔过去,火摺子已灭,他却不敢再点燃,生怕被壁上图画惑乱心智。
黑暗中聂瑶轻声道:「鬼獒很聪明,用这种法子阻住擅入者,还好你心智坚定。」刚才看到的那些蜷缩白骨,想来是以前的闯入者,经不起壁画诱惑,疯狂致死。
天狼暗道惭愧,方才要不是被聂瑶唤醒,只怕他也会沉坠其中,到此刻心还乱跳不停,不自禁想象那些春情画面。
看不清路,聂瑶道:「还是点亮火光吧,最多我们不看墙壁。」
天狼习惯了夜视,不过为了方便聂瑶,还是点亮了火摺子。
又走了一段路,前方豁然开朗,却是间大宫殿,殿堂辉煌阔大,角柱上盘桓的鹰狼图腾上镶金嵌玉,于是聂瑶给这位草原之王的评价又多了条——奢华。
殿堂正中摆着纯黄金宝座,座上坐了位身着金甲,头戴五彩王冠的人,身躯已成白骨,却依然屹然直坐,幽洞洞的瞳孔里散着逼人神采,仿佛活着一般,聂瑶抬头看看殿顶,那里也嵌有无数珠玉,呈四合八方排列,想来是珠石在骸骨上的投影,才给人一种瞳光凌厉的错觉。
座前摆有白玉案台,台上的兵器架上横放了一柄长剑,剑身细长晦暗,鞘如砚墨,聂瑶心一动,问:「莫非这就是你们要寻求的墨剑?」
天狼点点头,「只有鬼獒才有资格坐此金座,如果他是鬼獒,那摆在他面前的就一定是墨剑,不过鬼獒叫它中州之剑,他曾凭此剑在这片草原上称雄,说只要得到它,就能称霸天下,一统中州,只可惜他并未得偿所愿,后来世人称中州之剑为墨剑,剑身韬光隐晦,如墨如电,我觉得墨剑之名更配得起它。」
「一统中州?」聂瑶一皱眉,草原有关中州之剑的传说他早有耳闻,不过没想到就是墨剑,可能后人怕中州之名太过霸厉,会招致不祥,才改称墨剑,他眼眸一转,笑道:「终于找到了,还不快去取到手。」
握住他的手却并未放开,忽然手一紧,被天狼拉到一边,驽箭随即擦着他肩头飞过,跟着有数人奔进,为首是兀克豹,狠喝道:「天狼,别想拿走不属于你的东西!」
兀克豹其实也是为寻找鬼獒墓地而来,那晚天狼夺图时的凌厉气势让他们心惊,虽知是假图,也不敢多拖延,于是一人留守,一人率兵来寻找墨剑,他们按图顺正路进来,沿途遇到不少机关,族人损伤大半,反而比误打误撞落入墓室的天狼晚到。
烛火被弩箭箭风击灭,天狼忙拉聂瑶躲到柱后,他暗中视物,劈手夺过其中一人的弯刀,刀锋挥下,瞬间便将数人斩杀,记挂着聂瑶,他不敢离石柱太远,黑暗中忽觉厉风劈来,忙挥刀招架,辛辣霸气震得他的手一麻,却是兀克豹的刀锋。
火光一闪,殿堂又亮了起来,一名渭凉族人奔到玉案前,拿起了长剑,兀克豹冲天狼狞笑道:「草原的霸主是我,认命吧!」
「未必!」
话起同时,那名族人发出连声惨叫,剑跟剑架的分离触动了机关,数枚暗器从桌案nèi_shè出,将他穿膛而过,他滚倒在地,长剑也远远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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