舱外头,一副抽了魂的样子。不多时,似乎想起了什么,又走进去了。
韩岱眯着眼看了一会问:“那船上,都是些什么人?”
“一个叫罗耽平,这小子从来不知天高地厚的,他老子就是马将军身边的罗副将。另一个是尹守备的公子,倒是懂礼些。”
韩岱仔细想了一想,皱眉问他:“刚刚进去那位小公子是哪个?”
“那个,小的就真不认得了。”阿大刚才被耽平碰了一鼻子灰,恨不得韩岱一声令下,去给那小子来个下马威,就又滔滔不绝地说,“那罗耽平连将军都没放在眼里,实在可恨。将军送了四个丫头过去,他竟然连句谢谢都没说。将军您看,这调戏重臣家眷是什么个罪名?”他揣摩着韩岱送婢的心思,盘算着怎么拿耽平解恨。
韩岱盯着旁边的船没吭声。过了好一阵子才问:“听说马将军也收了一个义子,你见过没?”
阿大愣了愣,讪讪地说:“马将军向来连正眼都不瞧小的,小的哪有那机缘?将军怎么忽然问起这个?”
韩岱斜眼看看他,冷哼了一声,心里暗道“废物”,嘴上说:“我去年就说过,那边的事,你们几个多留心点儿。”他的手指头在旁边的木柱子上轻扣了扣,又说,“眼下朝局风云变化,不可太鲁莽行事。”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手不觉在木头上画了个马字,这些年,他试图驾驭这匹悍马,却总是徒劳无功,然而眼下圣意难测,他需要的还是马将军这样能成大事的干将。
两人在柱子后面站着,并不太显眼,因而小尹溜出来时,探头探脑看了一会,却没找着阿大。阿大指了小尹说:“将军,那个就是尹守备的公子。”
韩岱特意走出几步,小尹登时瞧见了他们。满脸堆笑地冲他们拱手。小尹是个七窍玲珑的人,看着情形不对,早想一走了之了。他怕阿大说他坏话,特意要过来讨好几句。韩岱朝船上守着的侍卫点点头,小尹就跑过来了。
小尹只是前些年隔着老远见过韩岱一面,可他看这架势派头,已经猜到就是韩岱无疑了。忙十分亲热地喊了一声:“韩伯伯!”
韩岱也笑了笑,还唤了他一声:“小尹啊。”
小尹登时受宠若惊,舌灿莲花地说:“早就听说韩伯伯有大将之风,今日一见,果然不假啊。小侄仰慕韩伯伯多年,如今得偿所愿,才知五体投地是什么滋味。”
韩岱听他说得像唱大戏一样,也没太受用,然而他有心拉拢小尹,就又笑了一笑,问他:“你怎么不在那船上玩耍了?”
小尹一见解释的机会来了,立马跟耽平撇得一干二净,“我是今早路过时,被罗少爷硬给拉进去说话的,没待多久。话也说完了,我就告辞了。”他见韩岱没什么反应,忙又问,“韩伯伯是去摘莲叶的?好雅兴,好雅兴。”
韩岱见他又转了话题,便有几分不悦,只是抽了抽脸皮没说话。一旁的阿大想起他刚才问的话,就凑了头过去问:“小尹,那船上除了罗家小子,另一个是谁,怎么没见过?”
“哦,那是马怀肃将军的义子,叫小菜。”
阿大“啊”了一声,刚想为自家主子的神机妙算感慨几句,韩岱就及时止住他说:“阿大,你把那个红桥弄到这边来,也该进去看看,别冷落了佳人。”
阿大连声称谢,跟滚皮球似的一头钻进舱里头了。
韩岱继续问小尹:“你们年纪轻轻的,怎么会想起找红桥这样的作陪?”
小尹以为韩岱要算账,忙又撇清了一回:“这真不关小侄的事,都是罗少爷的主意,他想图个新鲜吧。”
韩岱不以介怀地说:“自古逢流出少年。你们都是将门虎子,血气方刚也是常事。我就喜欢你们这些年轻人的做派。小尹,不如把你那两位伙伴唤过来,我们一起叙叙?”
小尹心里暗暗叫苦,那边两位,一个是忽然间目空一切的耽平,另一个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小菜,这差事他万万是接不来的,到时叫不来人,可如何跟人家交代?他犹犹豫豫地说:“其实小侄跟他们……不太熟。小侄去问问?”
韩岱正想说什么,赫然发现,小菜又出来了,耽平跟在他后面,两人似乎要走了,后头四个婢女鱼贯而出。
小菜虽然心如槁木,也知道瓜田李下的道理,那韩岱送婢女过来,无论如何,耽平是不该收的,他方才是强打了精神进去说服耽平的。
韩岱见到小菜,满心欢喜,指望着小尹喊他们过来,小尹却缩了一缩。小尹一来觉得是叫不来人的,二来怕耽平见他过来这边,会奚落他,到时在韩岱面前反而难堪。韩岱只好撑着老皮老脸喊了一声:“两位贤侄留步。”
小尹这才不得已地上前晃晃手:“耽平兄,小菜,韩伯伯喊你们呢。”
耽平和小菜面面相觑,小菜小声问耽平:“哪个韩伯伯?”
“就是韩岱吧。啧啧,小尹可真能拍马屁。”耽平朝这边拱拱手说:“韩将军少陪了。”
小尹忙窜过去,压低声音说:“人家好意让你们过去说话呢,你们好歹也敷衍一下。别到时让马伯伯和罗叔叔难做。”
不提这茬还好,提起来更助了两个落魄人的愁肠,耽平倒没什么恨意,只是觉得晃着罗家少爷的招牌跟人应酬怪没脸的,小菜就真的是满心恨意了。
人说无巧不成书,果然不假。几人正在那犹豫的犹豫、期待的期待、为难的为难呢,岸边上就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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