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越来越差了,景澜暗暗想著。
“你那小表弟最近都没在找过我,出什麽事了?”老头带起花镜,上下打量著对面的人。
“他现在跟我在一起。”景澜平静的陈述。
“你……你们……在一起了?”老头浑浊的双眼看著他。
景澜低下头似在思索措辞,“只是暂时的。”
老头重重叹出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然後像是突然想到什麽,“那个病人怎麽样了?”
秋天的故乡没有了太阳的踪迹,云层俯视著大地,房间里并没开灯,只能模糊的看到正在交谈的两人。
景澜不语与老人对视著,半晌,空气中回荡著疲惫的声音,“我恐怕是……有心无力……”
文森特撇过头看向窗外,一下一下的转动著手上上了年岁的戒指,“想当年,你父亲在我手下学习的时候,你还没出生,一转眼,都跟你父亲一个年纪了。唉,如果我没把那个差事交给他……”
景澜突兀的打断他,“文森,都过去了,父亲的死不是你的错。”
“不,是我,本来他拒绝了的,都是我硬要他接下来……”文森特低著头眼角闪著一滴泪,“大卫,我不仅害了安迪,还害了你……”
“没关系,大不了我不治就行了。”景澜笑著安慰老人。
“我只是希望你能走出安迪的阴影,才把苏那孩子交给你,现在看来,又错了啊又错了……”文森特不再看他,慢慢站起身,从卧室里拿出一封信交给他。
“我看过了,最後还是决定把这封信交给你,你自己决定吧。”老人说完,就不再理会他,径自走进了卧室。
那是一封没有地址的信,歪歪扭扭写著“to david”,静静的躺在桌子上。
卧室里传来老人坚决的声音,“跟那小子分手,他会害死你。”
景澜最讨厌下雨,偏偏父母去世的时候还都是在雨天,冰冷的液体击打在身体上像是杂乱无章的拳头倾巢而下。雨水冲刷著相邻的碑冢,雾蒙蒙的天气似乎暴风雨即将到来的前兆。
他安静的站在雨里,任凭雨水冲刷,吸了水的呢子大衣重重的压在肩上,面前的两方墓碑与他静静对视,优美的花式字体华丽的篆刻於石碑,清楚的告诉他父母已经离世的事实。
就在景澜给父母上坟的时候,程清锐此时正在救护车上手忙脚乱的忙活。
高速公路。
油罐车爆炸的伤员源源不断的送往市医院,身为外科医生的程清锐虽说只是个刚进来的新人,但由於人手不够,只好把他也派上了用场。
随著渐渐消散的冲天浓烟,救护车从医院驶向事发现场,程清锐就是这些急救医生里的一员。
耳边是警报器的呼啸,眼前是警示灯不断鸣闪的豔红,程清锐跟著一帮混熟的大哥大姐同坐在一辆车里,坐在他旁边的扎著利落马尾的女人是已经有5年急救经验的成香语,她快速的给清锐讲著事故现场的注意事项,“一会到了现场,你跟著我,我抬头,你抬脚,注意轻拿轻放,已经昏厥的患者要率先抢救,呼吸机和起搏器啥的都会用吧?”
成香语迅速戴上医疗口罩,将长发在脑後绾成一团,精明干练的脸上散发著自信的光彩。
“当然。”清锐也利落的配好装束,穿上橘红色的夜光服,想到了家里橘红色的浴帘,不觉偷偷笑了一下。
说话间到了现场,救护车无法前进,7、8个急救人员快速跳下车,顶著滚滚的浓烟,猫著腰冲进了中心。
由於事故发生在下班高峰,高速上的车量比平时多出好几倍,离油罐车最近的伤员已经在前一波送往了医院,现在他们的任务就是搜寻附近有没有遗漏的伤员。
巨大的油罐车冲下了护栏,侧翻在草地上,还在源源不断的泄漏著刺鼻的液体,程清锐在一辆前盖被撞烂的路虎里发现了晕倒的驾驶员,赶忙喊来成香语。
砸碎玻璃,两人合力将她平稳的抬了出来,伤者头部有严重撞伤,“估计是颅内出血”,成语香皱著眉用纱布做了紧急措施。
但鲜红的血液依旧顺著头发往外淌,胸部磕在了方向盘,脚卡在了刹车上脱了臼,就在两人准备将她抬出现场时,女人挣扎著睁开了眼,裂开的唇颤抖著说了一句“孩子……”
程清锐大惊,赶忙和成姐对视了一眼,将伤者安放到较为安全的草地另一侧,回到车里寻找孩子。
此时夜幕已经降临,天边点缀著斑斑星体,西边火红的云彩被漫天的烟雾遮挡,程清锐只好打开应急手电照射著後座。随後在後座下面发现了已经散落的一团衣服,隐约望去还有斑驳的些许血迹。
由於车体倾斜,门又被另一辆车堵住,清锐只好从前玻璃窗爬入车内,脚踩著车座上,胸口压在手刹伸手去够著孩子。
耳边是尖锐的警笛和人们慌乱的大叫呻吟,整齐的步伐从远处传来,清锐心里想著:必定是消防部队到了。然後伸长了胳膊抓住了那一团衣服,抱在了怀里。
孩子还小,可能刚刚2、3岁,闭著眼窝在清锐怀里,右半边身子好像是被什麽东西刮住,长长的一道伤疤,汩汩的冒著鲜血,嫩嫩的小脸攒成一团,不知是吓得还是疼得晕了过去。
程清锐抱出孩子,用纱布死死按住出血部位,猫著腰,快步跑向高速另一边。
就在这时,冲天的巨响在耳边响起,油罐车又一次发生了爆炸。
一个惊雷在耳边清晰的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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