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哪里
睡梦里我又回到了那片麦田,风吹着我□□的下半身,许立坐在我光溜溜的腿上,张嘴咬住了我的脖子,他的牙齿犹如某种犬科动物般尖利。我吓得浑身一颤,醒了过来。
我坐起来,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街巷里,天色已经很暗了,明晃晃的路灯照亮了街边一角。旁边两个人正靠着墙热烈地亲吻,其中那个女孩瞅了我两眼,又闭上眼睛哼了起来。
我的腿酸的站不起来,鞋子皱巴巴的,好像走了很久的路似的。
我很害怕。这个时间我应该躺在二舅仓库里睡觉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怎么回去。
我扶着路灯站起来,前面有扇门突然打开了,一盆脏水泼出来,溅了我一身。
还没等我有反应,就听到有个声音说,“哎呀,真抱歉。”
那人把我拉进去。“你衣服都**,快进来快进来。”
面前一条很窄小的走廊,有人摸索着打开了灯,我才看到对方,是个瘦巴巴的小姑娘。
“啊,是您啊”她看着我,不好意思地低了头。“实在对不起,我没看见。您怎么还没走啊?”
“你说,什么?”我不可思议地问。
这时我们已经走出了过道,来到一个装饰不俗的大厅,原来刚才是后门的出口。这里有很多人,穿着打扮都很精致,大部分都是男人,我甚至看到有戴着假发穿着旗袍丝袜的男人。
小姑娘带我穿过大厅,进了一个房间,换下我的衣服,又跑出去。我只得在沙发上坐下,顿时舒服地叹了一声。我实在是太累了。
没过多久门又打开了,走进来一位穿着黑色长裙的女人,她轻轻关上门朝我走来。
“许立?”
“怎么,刚分开就不认识了?”
他还是笑mī_mī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你,怎么,怎么在这?”我差点咬到舌头。
他愣了愣,歪着头,犹如一位少女。“不是你来找我的吗?”
“啊,不是,不是。这里,是哪儿啊?”
他从胸前掏出了一张名片递给我。我强迫自己的视线从他胸前那两团移开,只见名片上用烫金的字写着“许立,金色会所”
“喝醉了? 这里是我的地方,我还以为你刚才走了就再也不会回来了呢。”他慢慢俯下身,舔了舔嘴唇。“怎么,舍不得吗?”
我看着他鲜红的舌尖缓缓舔过上唇,也许是刚喝过酒,红得有些吓人。有什么画面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头疼欲裂,我抱脑袋头□□起来。
“啧,不能喝就别逞强啊。”他温柔地扶起我走到床边,替我脱了鞋子。“先睡会吧,我去让阿莲给你做醒酒汤。”
许立给我盖上一层毯子,踩着高跟鞋出去了。他的背影很瘦很直,也很像个女人。
从我记事起,除了我妈,没有人会对我这么好。虽然他的话我一句也听不懂,但我很安心,他不是妖怪,不会吃我。
我在许立这里住了两天。
他说除了他之外,我无路可去。我说我还可以去二舅那里。他笑了,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新闻上在播着一则纵火事件,画面显示的正是我二舅的那间修车厂,已经被烧掉了一半,而我住了大半年的仓库,已经看不出来原貌了。记者还说,死了三个人,是被重物击碎了头骨,放火烧死的。这三个人是二舅,舅妈,还有陈国庆,也就是我。
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明明好端端的在这里,电视上却说我死在了仓库里。
我即使再傻,也明白一定是许立**的。但心里无来由地不敢相信,毕竟他对我这么好。
许立见我看他,微笑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你害怕了?”
“...嗯。”
他抬手摸着我的脸,轻轻的,皱着眉。
“呵,”像是对情人的呢喃,他说,“你知道吗,你像是变了一个人。”
我抿了抿嘴,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我从来没学过戏法,怎么变?
“大汤,乖,明天我带你去个地方。”
他让我睡下,正要离开时又转过身来。
“你不该怕我,是我救了你。”
我相信他,虽然他穿着女人的衣服,虽然他把我骗到麦地里,虽然他跟二舅和“我”的死有关,但是,他是个好人。
许立带我去了一处乡间别墅,我听他管主人叫孙大夫。
孙大夫大概五十多岁,是个很亲切的人,他留着一圈很短的胡茬,声音温柔极了。我在他家的躺椅上睡了一觉,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还是那片麦地,却没有许立,只有我一个人。
麦子,风,香气,太阳,和我自己。我在那里长久地站着,站到腿脚酸痛。
我问我自己,为什么还不动,我很难受。
过了片刻,我听到我自己用一种陌生的低沉的声音说,“还不到时候。”
然后我猛的醒了过来,像是被我自己吵醒了。肚子里有东西在扑通扑通的跳跃着,我大口喘着气,仿佛之前刚经历过一场激烈的较量,兴奋的大脑还未归于平静。
许立和孙大夫站在我的对面,我很不喜欢这种方式,好像我是他们针对的对象,是敌人般的存在。
孙大夫轻声说,“你现在是谁。”
我看了看许立,他没有开口,好像在等我做自我介绍。于是我说,“我叫,陈国庆,也叫大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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