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龌龊的叛徒!”海格突然大叫了一声,半个酒吧都安静了下来。哈利手一抖,喝了一半的黄油啤酒全都扣在了膝盖上。
“我碰到他了!”麦格教授的提醒毫无作用,海格咆哮着叙述那天晚上的经过,说他是如何从波特家抢救出前额上有道长长的伤口的、还是个婴儿的哈利,又是如何看到小天狼星·布莱克骑着飞天摩托出现。
“……然后他说,‘把哈利给我,海格,我是他的教父,我会照顾他’——但我有邓布利多的命令,我就对布莱克说不行,邓布利多说哈利要去他姨妈和姨夫家……”
哈利浑身颤抖着蜷起膝盖,下巴磕在黄油啤酒浸s-hi的布料上。
“……布莱克和鸵争辩,但后来让步了,叫我用他的摩托车送哈利去,他说他用不着了……”
是啊,是啊。他准备去赴死了,他当然再也用不着了……
“……要是我把哈利交给了他会怎么样呢?我打赌他会在大海中央把那孩子从车上扔下去……”
不。不会。
哈利紧紧地蜷缩着,闭着眼睛,两手捂住了耳朵。大酒杯卡在他膝盖和胸膛之间,咯得人满心痛楚。
如果那时候把我交给小天狼星,我会有个家,和小天狼星一起。小天狼星会有个家,和鸵一起。这足以牵绊复仇的脚步,他会意识到他还有个责任,他不会就那样去杀小矮星·彼得,不会在阿兹卡班十二年。我不会死,我当然不会死。我会有个家,和小天狼星一起。小天狼星会有个家,和鸵一起……
“……我必须说,神秘人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是一种局面……但如果让他找回他最忠心的仆人,他会迅速东山再起……”
大人们那一桌的谈话结束了,可哈利对此毫无所觉。他觉得冷,身体因为蜷缩得太紧,每个关节都在发痛。一张脸突然出现在桌子底下,来人没有掀开哈利的隐身衣,只是轻轻地呼唤他。
“哈利?”
是德拉科的声音。
哈利粗鲁地把酒杯塞出去,两手用力地搓着脸,好半天才露出一个脑袋,从桌子底下探出头,一脸平淡地看着朋友们:“我把黄油啤酒撒了大半杯,我们还有时间让我再喝一杯么?”
“哈利……”
“当然,此情此景,其实我们该来点儿——”“哈利!”
哈利被强硬地扯进一个怀抱里,那个人把他的脑袋死死按在胸前,勒令其他人都离开,然后施下了一个静音咒。
“你眼眶都是红的。”德拉科轻柔地说,手指一遍遍梳理着哈利乱糟糟的头发,“现在只有我在这儿了,哭吧。”
“我……我不是……”哈利紧紧地揪着德拉科的衣服,手指关节泛白,“我做好了准备的,我以为我能……”
“我知道你为他难过。”德拉科说,下巴蹭在男孩儿蓬乱的头发上,“我知道,我知道……布莱克是被冤枉的,我知道。”
“我也曾经冤枉他。”
“我知道。”
“我还和他扭打起来。”
“我知道。”
“他面对审判甚至不为自己辩解一句。”
“我知道。”
“他罚自己在阿兹卡班十二年。”
“我知道。”
“他……”
“我都知道。”德拉科更紧地拥抱着怀中的男孩儿。哈利拽着他胸前的衣服,用力地几乎要将其撕烂。他浑身都在颤抖,悲伤和愤怒几乎是满溢出来。德拉科怀疑上辈子有没有人给过他这样的安慰,或者说,哈利上辈子有没有准许自己像这个样子在谁的怀里颤抖。他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他只能说:“哭吧。我在这里,哭吧。”
细小的哽咽声突然响起,那声音越来越大,变成抽泣,变成嚎啕。德拉科在这时意识到这一年对于哈利来说到底有多沉重,并且往后,仅他所知的,还有更沉重的时候。但是没关系,德拉科知道他已经做好了全身心的准备,随时可以像现在这样为他的男孩儿提供怀抱。
所以哭吧。我在这里,哭吧。
哈利最终冷静了下来,德拉科一直到他的抽泣慢慢平息,才肯放开他,抽出手帕擦干净他的脸。
“你肯定觉得我是个爱哭鬼什么的。”哈利嘟哝着说,“四年级你就没少说这种混账话。”
“放在上辈子,我会的。可是现在你知道,我六年级的时候也没少哭。”德拉科随意地说,“事实上。”他顿了顿,“谁都应该在这种时候有一个怀抱不是么?”
哈利胡乱地点点头,抽着鼻子:“我们回去吧。”他低声说,披上隐形衣,拽着德拉科的衣服。
“好。”德拉科温柔地说,“我和你一起走那条密道,行不行?”
“嗯。”哈利含糊的声音传来,德拉科带着他走出三把扫帚。被当机立断赶出门的几个人顶着寒风一脸担忧,潘西和赫敏坐在唯一的长凳上,罗恩和布莱斯的围巾都贡献了出去,克拉布和高尔手都缩在袖子里,脸冻得通红。看到德拉科出来,赫敏第一时间跳了起来:“哈利——哈利呢?”
“这儿。”德拉科拍了拍身边的一块地方。
“那好。我们——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赫敏局促地说,“还是说,哈利想再去什么地方——”“回去吧。”哈利在隐形衣下闷闷地说,“我只和德拉科回去也可以,你们再逛逛。”
“当然要一起回去。”潘西吸着鼻子说,“太冷了,真的太冷了——是不是布莱斯?”
“太冷了,确实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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