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田的护卫兵来禀报陈璧君的时候,陈璧君正在吃早饭。手里的动作就停了停,第一反映是看莫海……
莫海轻轻摇了摇头,表示此事与他无关。
“好好的人怎么会失踪,该不是为了逃避处罚半路逃走了吧。”陈璧君想着如果不是莫海,那么就是明诚那边动手了。
“夫人,昨夜在下在将军车厢旁边遇到汪公子,他是最后一个见到将军的人。在下可否请汪公子配合调查?”护卫兵的话,让周围的日本宪兵都蠢蠢欲动。
嘭地一声,陈璧君把手里的碗往桌子上一搁。“昨夜?昨夜何时?平白无故地又要我儿子配合调查,你以为可能吗?”
护卫兵准确地报出了时间,“昨夜夜里九点二十。”
“呵……”陈璧君冷笑,觉得他是在说笑。“那段时间,我儿子正在客厢弹钢琴。专列上几乎是所有的宪兵都听到了,你居然说见到了他在藤田的车厢门口。我看你是帮助藤田逃跑的帮凶吧!还想反咬我儿子一口,真是好大的胆子!”
一旁的宪兵队队长小野金次见到陈璧君要发怒,掏出配枪就毙了护卫兵。“夫人息怒,在下教导无妨。此事一定禀报影佐将军,给汪公子一个交待。”
陈璧君悠然起身,经过小野金次身边的时候停了下来。“我等着你们的交待,不要拿失踪这样的借口糊弄我。就算是他藤田死了,也要给我找出来!”
小野金次脸色白了白,“是,夫人。”该死的藤田,就不能好好地跟他回去领罪么!为什么要跑?临走还要诬陷汪公子!不知内情的小野金次把藤田芳政骂了个遍,还要硬着头皮去给明诚赔罪。
陈璧君到了自己车厢才问莫海,“真的不是你?”怎么可能呢?明诚明明在弹钢琴那个护卫兵怎么可能见到他?她记得时间是对的呀……
“夫人,真的不是属下……”莫海就算知道内情,也不能说。这件事解释起来非常麻烦,弄不好就要暴露关谷平川的真实身份,划不来。
陈璧君**脆不问了,不聋不哑不做阿翁……
至于明诚,他在荣初的车厢里。荣初看起来脸色有些不好,他也无从劝慰。“到了南京,我们就退无可退了。阿初,他们在上海也是……”
都一样的,不管在哪里。只要祖国未能光复,民族未能复兴,无论在哪里都是危险的。只不过南京更直面侵略者罢了,而上海只是稍微隐晦些的战场。
“我只是在想,阿次现在应该看到我给他留的信了吧。”荣初想了很多,从阿次留了一封书信代替他赴死开始,一直到明诚打电话告诉他去火车站接阿次回家。两年多的时间里,每个日日夜夜,他都在想,那次死的是他,阿次会如何?
一定还是那个冷若冰霜面无表情的杨慕次,会为了他的信仰去奋斗终身。一定还是那个意志坚强信念坚定的杨慕次……
“阿次比我坚强,他会好好的。”荣初轻声的呢喃,随即就飘散在空气里。明诚却听得异常真切,真切到他一瞬间就红了眼眶。
在荣初和杨慕次的家里,只开了一盏灯。
家里少了一个人,就像是冰冷的世界里少了那份独有的温度,冷得他心脏都在瑟瑟发抖。
杨慕次麻木地坐在书桌前,借着灯光,展开这封荣初留下的亲笔信……
信的格式没有那么正规,反倒是像随手写的一个便条,非常日常随意。就好像留下这封信的人,只是出去转一圈就会回来……
“阿次,我最亲爱的弟弟,原谅我无法忍受再次失去你的痛苦,原谅我骗了你,原谅我的不辞而别。你我自小分离,经历诸多磨难才得以相认。本以为家仇已报,我们就能永远生活在一起,不分不离。奈何祖国风雨飘摇,山河破碎,民族殆亡。注定你我要为国家、为民族,争取光明与未来。我本无信仰,学成归国所见的原都是政治牵扯下的党派之争。然而这两年所见,全民抗战,国共军人浴血沙场。眼看着身边的亲朋好友一个个前赴后继,为了各自的信仰牺牲他们宝贵的性命,换回哪怕是一丁点的胜利。我渐渐地不再以衡量的目光判断行为的得失,开始渐渐相信你说的那个未来……阿次,我们都是疯狂的赌徒,以生命为筹码,去赌梦想中的未来。生命是美好的,未来是光明的。你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一生最挚爱之人。我很自私,只要你能够活着看到你所描述的那个未来中国,我便别无所求。我不为他人,只为了你的未来,我愿意赌一把。就赌,我们终将取得胜利。阿次,万一我赌输了。对你,我只有一个要求,坚强勇敢地活下去。为了你的信仰,为了你的梦想,为了永远爱你的我,好好地活下去!兄初留。”
你若不在,要我如何能够好好地活着?大哥……
长长的三页多的信,杨慕次读完以后已经泪流满面。身边的人一个个地都改变了那个“只愿家人安好”的荣初,此时此刻,他却只愿荣初如他初见时那样,笑容如沐春风,无忧无虑地做一个救死扶伤的医者。
可惜,人生就是这么生不由己,每个人的背后仿佛都有一双手在推着他们向前走。而前面,却不知是万丈悬崖还是千尺深渊……
“咚咚咚”三声敲门声响起,刘阿四在书房外隔着门道。“少爷,您的电话。”
杨慕次擦**眼泪出门接电话,这个时间段打来的电话一定非同小可。果然,电话那头传来明楼的声音。“……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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