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狼的手指。
漠狼托起他的手,轻轻吻他:“但我现在已经不在胡思乱想了,我算不过你,在你面前我就像一只套着眼睛的牲口,可我不在乎。姚林,你想去哪,我就带你去哪。你想做什么,我就陪你做什么。我只想待在你身边,看着你,守着你……姚林,你不能死,你不能离开我,我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要,只有你。”
他把脸埋在姚林的手心里,而姚林的眼窝里,缓缓淌下眼泪来。
27
天亮了继续赶路,且行且听走了十天,草原上的青草似乎变得茂密了一些,认路的骠国骑士说,距离夏国的边城只有一天的路程了。
可就在这天,他们被一支五百人的军队围了起来,领队的是十余岁的娃娃,如果站在地上,堪堪只比马腿高一点。小娃娃拿着把比他都长的大砍刀,沉着脸坐在马背上,他身后跟着一匹马,马上坐着一个副官模样的壮汉,壮汉怀里坐着个风韵十足的少妇……
“阁莫,”漠狼搂着姚林唤,“……笙笙。”拦住他们的,正式姚林跟笙笙的儿子阁莫。
“哈哈哈哈!”抱着笙笙的副官仰天大笑,“叛徒漠狼,夏狗姚林,左都王差谴小将阁莫前来取尔等首级!”他这一笑,身子晃动,露出了握着匕首的手,那把匕首,抵住笙笙的后心。
“舅舅,亮刀吧!”待副官说完,阁莫操着脆生生的童音开口了。
“阁莫……”漠狼的手按在刀柄上,却无论如何都拔不出来。
“跟我战一场吧,舅舅。”阁莫朗声说,草原上的大风把这个孩子满头的小辫吹得飞扬起来,他大声说,“我身后的这只军队,就是你曾经带过的那支,他们的家人现在都被扣在帐子里,今天你若不死,他们的家人就会死!”
漠狼张张嘴,可他的声音似乎被吹散在了风里,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阁莫长出一口气,举起大刀就要策马而来,却听在一边的笙笙突然问:“哥哥,安达他死了吗?”
漠狼缓缓地摇了摇头。
“不要废话!阁莫,快上!”副官暴躁地打断他们的对话。
笙笙却似乎感觉不到背后有匕首,仍然盯着奄奄一息的姚林问:“离开的这段日子,安达有没有……跟你提起过我,提起阿莫?”
“有。”漠狼照实回答,姚林曾经向他解释了自己跟笙笙、阁莫之间的那个三年之约。
笙笙的眼睛中似乎有水光闪烁,她稳了稳心神,不管副官抵在自己肉上的匕首,再问:“那安达有没有说过……他恨我?”
“他不恨你,笙笙。”漠狼抱紧了怀里的姚林,一字一顿,“姚林这一生,谁都没有恨过。”
“……没有恨过,就好。”笙笙的泪水滚落下来,她突然侧头看向阁莫,朗声问他:“阿莫,若你有一千五百亲兵,左都王大帐可得?”
阁莫被问得愣了一下,停了停才说:“守军不足五百,急袭即得。”
“好、好、好!”笙笙含笑点头,猛得往后一靠,只听“噗”得一声,副官的匕首完全刺入笙笙的后心。
副官大惊失色,猛得把匕首抽了回来,笙笙立刻向一片离开树枝的叶子,跌下马匹,一头栽在泥土里。
“阿娘!!!”阁莫痛呼一声,双目猩红,大刀一挥,副官的脑袋就飞到半空中。他翻身下马,个子太小还跌了个趔趄,连滚带爬地扑到笙笙跟前:“阿娘!阿娘!”
笙笙蜷缩在地上,忍着剧痛露出一个微笑。她伸手给同样奔过来的漠狼,断断续续地说:“给、阿莫……留、留下一千兵马……这是、安达……欠、欠我们的……”
“好、好……”漠狼握住妹妹的手,“你不要怕,我这边有大夫,现在就为你疗伤……笙笙,哥哥在这,你不要怕。”他说着,回头呼喊骠国大夫过来救人。
笙笙却摇了摇头,回头对儿子说:“阿莫,你要记住……阿娘是被……左都王的副官杀死的……你要……找他报仇,不要……不要怨恨你阿爸……他、他不应该跟我在一起,是我强留了他……十年……这是……我欠他的,我应该……还给他……”
“阿娘……阿娘!”方才还威风凛凛的阁莫现在哭得像是一个普通的十岁孩子,“你不要死,你不要抛下我啊,阿娘!”
“……救不了,肋骨都摔断了。”大夫过来看了一眼,叹了口气。
笙笙最后看向闭着眼睛的姚林,她挣扎着伸手,握住了对方冰冷的手,轻声说:“安达……姚、姚林,”她笨拙地用夏国官话说出这个名字,“我好希望……自己是个夏国女子……在、在一个下雨的早晨遇见你……陪你、陪你读书……弹琴……陪你、陪你出使……西域……给你养一个……像阿莫这样聪明的孩子……告诉他……要像他……阿爸一样……做一个威武不屈、顶天立地的……”
说到这里,她睁大眼睛,停止了呼吸。
草原上的风,卷着乍然而起的嘶吼,呜咽而过。
28
火化了笙笙,分了一百罗源兵和九百骠国骑兵给阁莫,留下了“永不踏足夏国国土”的文书,漠狼送走了侄子。
带着剩下的千余人继续前进,却在入夜时再次被夷狄骑兵保卫。这次来的是跟左都王一直不对付的二皇子,他得到消息特别等在这里,就是要把左都王三番五次抓不到的姚林抓到回去逞功。
敌我悬殊,一千多名罗源并骠国骑士被近万名夷狄骑士团团围住。漠狼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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