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卿眉头紧蹙,道:“说不得还真跟姓吕的有些过节。”心想没料到那个吕小野猫真个能手眼通天,多半儿是吕相国的子侄门生之类了,却不便把因由讲明,只说暂在普济寺安身,谢过子期便回去了。
洛雪见少爷这么早就回来了,上前惊问,曼卿把被罢考和遇着伍子期的事儿说了,洛雪沮丧起来,跳着脚道:“都怨我,没事去招惹什么相国家公子,连累得少爷应试不成,这回去可怎么跟老爷交待。”
曼卿安慰他道:“干你何事,是他先哄了你,后来又是我请他来的,功名又不是饭不吃会死人,明年再来考过就是了。”
洛雪还是自责不已,若不是自己想试试在上面的感觉,放了那吕公子不就没事儿了,一直懊恼到下午小沙弥进来说穆公子来了。
穆公子瞧见曼卿先是一愣,道:“今天不是大考之日么?科场还没散徐兄怎的就回来了?”
曼卿将事情缘由说了,于两桩情事却只字不提,只说是与吕公子发生口角。穆公子听了,连声道:“岂有此理!”他本来是来等曼卿考完回来同他出去庆祝一番的,这下也省了。穆公子安慰了曼卿几句又道:“我家正巧西席空缺,徐兄若不嫌弃请来家中委屈些时日,等明年再考不迟,这样千里也好方便讨教些j-i,ng妙佛理。”曼卿自谦才德浅薄不足以为人师回绝了,穆公子也不再勉强早早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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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考已罢,一朝发榜,皇上御笔朱批头名状元不是别人,正是吕相国之子吕剑吟,吕家三朝宰相世代为官这回不但后继有人还独占鳌头,满朝文武都来道贺,相国府着实热闹了几天。不过老子做主考儿子中状元,这事须有些不好说,当着面都说是吕相国举贤不避亲正当如此,背地里却也有人骂他任人唯亲,说吕小相公这叫近水楼台先得月。
三天后所有及第举子金殿见驾叩谢皇恩,走在最前面的自然是新科状元吕剑吟,身穿大红朝服,头戴乌黑纱帽,走路生风,意得志满,就等皇上亲手簪上金花好去游街夸官,正是人逢喜事j-i,ng神爽,花迎朝露分外香。
行罢三拜九叩大礼,吕剑吟跪在地上等皇上来簪花,等了半天也没动静,只听皇上喝口茶润润喉咙才缓开金口道:“吕相国。”
“臣在!”吕相国听得皇上唤忙从两班朝臣中越众而出,却猜不出这时候皇上叫自己干什么,应该和状元是自己儿子的事没关系罢,别人不知道,可这状元是皇上从送上的十几张卷子里自己亲点的呀。
“吕爱卿,朕听说今年考生中有个叫徐曼卿的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不知他可有中榜?”皇上不紧不慢的开口问道。
吕相国没想到这事竟然惊动天听,不过既然皇上问了,只得老实答道:“大考前半月左右,有个自称徐曼卿的考生公然在状元楼客栈招妓陪酒,然后就又偷了别的客人银两连夜逃走了,故臣革去了他的考试资格。”
“你听谁说的?”皇上眉头一皱。
“是状元楼掌柜的报的官,京兆尹吴大人知会的臣,而且,”吕相国停了一停,“臣的犬子吕剑吟也在场,并且失窃了二百两银子。”
“吴爱卿,是这样吗?”皇上看向站在一边的京兆尹吴光祖。
“千真万确。”京兆尹吴光祖忙出来佐证吕相国的话。
“什么时候的事?”
“二月十七戌时。”
“那可巧了,”皇上挥挥手,“朕给你们引见一个人。”旁边伺候的太监传下话去,殿外走进一个人来,长衫儒巾,书生打扮,跪下三呼万岁,吕剑吟偷眼一瞄,冒了一头冷汗,这神仙容貌菩萨仪态不是徐曼卿是谁?徐曼卿正好也看状元爷,两人对了一眼,果然这个相国之子新科状元吕剑吟就是那天状元楼的吕公子,难怪这么嚣张。
“你姓甚名谁,家住哪里,为何来京?”皇上问徐曼卿。
“臣豫州徐曼卿,来京赴试。”曼卿知道皇上问他是问给群臣听,特地说得声音洪亮字正腔圆。
“方才吕相国和吴大人说的话你也听见了,你可曾做过那些事?”
“不曾。”徐曼卿回答得十分坚定。
“状元公,请你回头看看这可是你那天看见的徐曼卿?”
吕剑吟虽然极不愿意再对上徐曼卿似笑非笑的眼,但皇上都开金口了就是圣旨,哪敢不遵,定下心神回头看了一眼,道:“启奏皇上,不是,想必只是同名同姓罢了。”
京兆尹吴光祖一听这话立刻跪倒在九龙阶前磕头请罪,“是臣的疏忽,没想到是有人假冒,还误报了相国,以至于徐曼卿误了大考,臣有失察之责,请皇上降罪。”
“臣身为主考,有失判断,理应同罪。”吕相国也上前与吴光祖跪在一处。
“好了,你们也不用请罪了,j,i,an徒狡猾也不能全怪你们。”皇上见吕家父子两句话把事情推得一干二净,虽然恼火却也没有证据,只得沉往气道:“幸亏朕在普济寺巧遇徐卿家,否则国家又少了一位贤才能士,徐卿家虽然误了大考,但文章才学确是举国无双,又j-i,ng通佛理,朕非常钦佩,张钰,宣旨。”旁边便有一个太监取出一卷明黄帛书打开扯着公鸭嗓子念道:“徐曼卿才学出众,德堪大用,虽延误大考,但国之大计,举贤为上,特加封徐曼卿潜龙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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