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区没什么两样了。
白秀麒这才恍惚记起。昨晚喝酒的时候苏紫曾经说起过,后头那些老楼如今都是出租给外来关系户住的。研究院的正式员工现在都住在这些新楼里面。
还真是——又往前走了几步,路边上出现了一个公告栏。仔细一看,除了社区日常告示之外,居然还有研究院的行政通知、职务任免、研讨会信息等等稀罕内容。
闲来无事。白秀麒就站在公告栏前面一则一则地研究过去,权当增长点儿背景知识。他掀开一份景区停水停电的临时通知,发现底下还有一张没揭干净的粉红色a4纸。仔细一看居然是泰陵分院的职务变动公告。
对了,昨天晚上苏紫也提起过这个家伙。好像是个有背景的空降兵。苏紫担心他新官上任三把火,搅乱泰陵固有的“生态环境”,搞得他这个野导游没有出路。
这个男人,名叫做章函。
白秀麒将这个名字默默地记在了心里面,说不定今天下午就会见到本人吧。
过了公告栏继续往前走没多久,就是家属大院的正门口了。
现在是上午八点左右,依旧处于上班高峰时段。柏官县城的节奏当然比不上正儿八经的大城市那么紧凑,但是人群还是比昨天晚上多了好几倍,有那么点儿车水马龙、熙熙攘攘的感觉。
经过门卫保安的指点,白秀麒顺利地找到了街对面发往泰陵的固定班车。因为研究院的正式员工可以免费乘坐内部的通勤专车,所以这趟班车的乘客基本上是游客。
今天不是双休日,车上没有满座。白秀麒上车买完票,就听见后排的座位上有人喊着他的名字。
“早上好!昨晚上睡得好吗?”自封为泰陵第一野导的苏紫,一脸神清气爽地招呼白秀麒坐到自己的身旁:“怎么不坐内部的专车?”
白秀麒解释说,今天下午才会干正经事,上午只是随便逛逛。
苏紫一听,二话不说就表示让白秀麒跟着自己,保证值回100块钱的门票价。
“你一会儿还要去门口拉客组团吗?”
白秀麒问道,一边心想着不如出钱包下苏紫半天,跟着他到处走走看看,顺便多问点关于泰陵的故事。
然而苏紫却十分干脆地摇了摇头:“我的团从来不吆喝,人早就已经满了。”
说着,他指了指这左左右右的观光客。
“这车子里前前后后坐着的大家伙儿都是团友哦。大部分都是以前的老客人介绍的,还有就是外地的深度游导游推荐过来的。站在大门口拉客那都是五百年前的做法了,不干喽!”
正说着,班车到点准时启动了,不紧不慢地朝着东方行驶,不一会儿就离开了悬挂着“柏官县欢迎你”的县大门。
“好,从这里就要开始解说了。”
苏紫从包里取出一个头戴式耳机,将麦克风贴到了嘴边上。
直到这个时候,白秀麒才发现过道对面的两位“团友”都戴着入耳式的耳机,显然讲解内容就是通过这种无线传输从苏紫口中传到他们的耳朵里。
不大叫大嚷、影响环境,还能保护嗓子,倒还真是一举两得。
坐在苏紫身边的白秀麒,当然没有必要戴上耳机,他不仅能够享受到导游的“原因讲解”,还附赠特殊指点。
“今天上午我们要参观的地方叫做泰陵,是章朝第三任君主景帝姜晗的陵寝。提到景帝,很多人都知道他是章朝的中兴之主。当他出生的时候,章国还只是中原这个大棋盘上面的一颗小小棋子,他的父亲和祖父,在生前都只能算是小国的君王,而并非是真正的皇帝。景帝年少时,曾经在当时最强盛的国度——钱国做过许多年的质子,因此在有些史书上也被称为质子晗或者公子晗。直到他的父亲,也就是后来的高宗过世,景帝才借口治丧,在一群死士的护卫下返回故国。当时,他们走得正是我们脚下的这条道路。”
巴士驶上了一座水泥平桥,桥边立着一块石碑,刻着“青马涧”三个血红的大字,桥下是滚滚流淌的河水,河岸两侧垂柳依依,更远处则是被开垦出来的滩涂和田野,树立着一串串比雪还要洁白的蔬菜保温大棚。
“两千一百年多前,柏官县城这一带全是人迹罕至的荒山野岭,有鹿、野猪,狗熊和虎豹神出鬼没。旅人每走上几十里地才会遇上一个小镇或者村落;如果运气不好迷了路,也就难逃一死。为了保证公子晗能够顺利地返回章国,早在公子晗的父王驾崩之前,章国的死士们就开始了谋划,沿着这条路布置了几个暗桩点,安排了自己人为公子晗提供食宿……大家现在请往右边看,看见路边那家挂着‘停车吃饭’招牌的饭馆了没有?那个位置上原本就有一个酒馆,公子晗在里头吃过一碗青菜笋丝面。”
团员们发出了高高低低的笑声,听得出来没有人把最后的这段话当真。苏紫却捏着麦克风,扭过头来对着白秀麒轻悄悄地说了三个字——
“是真的。”
无论真假如何,过去的事总归已成烟云。如今的“停车吃饭”,也早就已经不是当年杀机四伏的林间酒馆。巴士在平坦通达的道路上行驶着,游客们根本没有办法感觉到两千多年之前,那场逃亡的惊心动魄。
根据苏紫的讲解,经过那座酒馆之后,为了躲避钱国的追兵,护送公子晗的人马不得不舍弃了道路,往山林深处走去。他们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翻过了一座山,眼看着就快要抵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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