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鹦虽不认同她的做法,却没多说。
童柯回去后,没见到卫珉的身影,于是先进庖房放好身上的干柴,庖房地上还有微湿的柴随意丢着,灶中的柴还泛着红,透着热气,一揭开锅盖,里面的馍馍已经熟了。
童柯想了想,走回屋内,卫珉不在厅里,于是他又拐去房间,卫珉正在书桌前抄书。
“公子,我回来啦。”
卫珉头也不回地点头。
童柯替他磨墨,偷偷瞄着他,问道:“刚刚隔壁江公子来过吗?”
卫珉侧头盯着他一会:“嗯。”又问道:“怎么了?”
童柯想起兰芝说的话,虽不全信,可也不由带了些不满地说:“公子可是没留人进来坐?唉,您怎么和人家发生口角了呢?人家过来帮忙可是好心,您怎么就闹起脾气了呢?”
卫珉皱眉:“你这话从哪儿听来的?”
童柯见他这么一问,越发肯定心里的想法。童柯说的话并不是无根据,往常二少爷惹了他家公子生气被怎么冷落的,童柯可都看过。
于是他下意识地觉得是自家公子耍小脾气,小声嘟囔:“人家江公子多好一个人呀,过来看您,您还和人家置气,要我我早该生气了。”
啪的一声是毛笔被重重放回砚台上的声音,童柯被吓着了猛地退了一步。
“公、公子……”
“你要是觉得他委屈,替他不满,你就跟着他去。”卫珉硬邦邦地说,手指捏在桌边,直直盯着童柯。
小少年被吓坏了,下意识瘪嘴:“公子和我生气做什么啊?我、我也没说错啊……
公子到了这儿,就一直有性子,也不爱找了,成天闷在家,昨儿出去了,不也多亏人江公子送回来,从前在府里可不是这样,如今……怎就变了……”
卫珉听的心口闷,猛地站起来,指着门口,厉声道:“你觉得人家好就认他做主子,别跟着我。”
童柯听了也管不上别的,立马慌了,红着眼上前去捏着卫珉的衣袖,颤声认错:“我错了,公子莫赶我走,我不该说这些的,公子不高兴,以后……我……我不说就是了。”
见童柯如此,卫珉也不忍心,静了片刻见童柯开始抹眼泪,便摸了摸他细黄的头发,僵着脸:“你出去吧,以后再不许说这些话。”
童柯连连点头,喏喏答道:“那我先出去了……”说罢,小步退出房间小心翼翼带上了门。
卫珉坐回凳上,撑着额,表情淡漠,他盯着纸上一处墨印,许是方才不小心甩着的,此时墨水已然晕开,将一旁的字都盖住。卫珉用力将纸揉成一团,甩到角落里,那纸团滚了两滚,停了下来。
第十二章故人
童柯是真后悔同卫珉说的那番话了,要知道这几日卫珉话说的更少了,若往常一天三句,今儿是一天三字,总是淡淡地不理人。
就说上回公子拿抄好的书去镇上书铺,童柯刚跺着小碎步跟上去就被拦下,委屈也没用,卫珉压根不看他。
童柯心碎了。
童柯要哭了。
闲得发慌的下午——自从离开卫公府后就一直那么闲,童柯坐在门槛上,托着腮,望着天,长吁短叹。
公子不喜欢我了。
童柯越想越憋屈,捡了地上的树枝在干巴巴的地上比划。
“请问——卫小公子可是住这儿?”
童柯抬头,见来访者是名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虽一身粗衣布衫面色微黄,行为做派却是潇洒自如,自有一副文人风貌。
“正是此处,你是谁?”童柯见他眼熟,想了又想,突然啊一声叫出来,“李大人!”
年轻男人名李怀,是卫珉父亲卫左相的学生,最得卫相的提携,比卫珉大哥还年长一些。只是往日多风光一人,锦衣华服手持玉扇,而今形容简陋,童柯一时都没能认出他来。
李怀此时也认出他来,只笑道:“劳烦你替我通报一声。”
童柯奔进屋内,卫珉见他如此毛躁不免皱眉,却听是李怀来了,连忙提起衣摆匆匆迎出去。
一眼便认出是故人,卫珉又惊又喜,走近去,却说不出话来,还是李怀先开口:“不邀我进去坐坐?”
小屋子虽然不算十分破旧,但李怀看在眼里着实难受,坐在那板凳上,暗自打量四周。
“李大人……你怎么来了?”卫珉坐到他对面,提起水壶替他倒了杯水,强笑道:“只是没热茶招待,可不要嫌弃。”
李怀将杯子握在手中,略微滚烫的温度灼烧着掌心。他也笑着,眼角有些细纹,卫珉注意到他一头黑发中参杂几根银丝,想当时风华之际,可未曾如此。
李怀道:“可别叫我大人了,如今我可不是什么官了。”
当初卫相入狱,李怀身为卫相的学生,与其他同僚一起为卫相请罪,最后多被罢黜或贬官。
卫珉眼眶顿时红了,微微张嘴发出几声哑音,最后才轻声道:“李怀师兄……”这本是他们互相玩笑时的称呼,如今听来却心酸的很。
“李怀师兄过的可好?那日之后就再得不到你的消息,我甚是担心。”
“其他人呢?都还好吗?”
“我只怕你们被走了,没能道别,这一辈子都留下这么个牵挂。”
李怀先是同他叙旧,又花了一盏茶时间与他讲他被黜后的景象,许多同门都归乡了,还有些不服气的呆在城中过着贫苦的日子,有些回家种田教书,更有甚者留下一封血书不声不响见卫相去了。
“珉儿就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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