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表现自己。有朋友曾经说他为人冷淡,对谁,对什么都漠不关心,对于这话,于洋认真的想了一下。
不对,他说的不对。
自己的确对很多事物都很淡,但是并不冷,他就像他的画一样,淡淡的色彩,几乎没有浓重热烈的颜色,色调却是暖暖的,他只是不会表达自己。
他不会说出自己的感受,就像他和郑邵峰,相处五年,他也没对郑邵峰说过喜欢,那种字眼,他就是……说不出口。
自己心里的几笔重色似乎都画在了郑邵峰身上,他在时,画面稳定而又美好,重色一旦消失,剩下的颜色都失去了指引,轻飘飘的色彩忽忽悠悠不知道都飞去了哪里,只剩下画者于洋,一个人傻愣愣的面对着巨大的灰白色画布,举着沉重的空盘,愣头愣脑的不知所措。
在近期一年里,郑邵峰对他态度明显变了,从最早的大发脾气,到后来冷淡,直至离开,不到一年。
可是一直到现在,于洋一滴眼泪都没掉过。
或许哭出来自己会稍微好受一点,但是等到想要大哭一场的时候,发觉自己的眼睛干燥的出奇,内心却是天崩地陷的绝望。
或许自己天生就不具有表达自己情绪的天赋,特别是当他不再拿起笔。于洋觉得自己还能说出话已经很不错了。
华灯初上,于洋一个人往家的方向踱着步,路边有一对中年夫妇搭着棚子,锅里呼呼的冒着热气,自己正好饿了。
“老板,拿一瓶啤酒。”于洋坐在麻辣烫摊子上。
“哎,好嘞。”老板带着浓重的外地口音,麻利的放下手里的活,从箱子里拿出了一瓶啤酒,熟练地开了瓶。
一口气喝干了酒,于洋才觉得呼吸稍微顺畅一些,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老板娘,再给我拿一瓶。”
三瓶酒下肚,于洋觉得自己已经饱了,但是一串麻辣烫还没吃,只好拿起了一串牙签肉,“您再给我开一瓶酒吧。”
于洋酒量不是很好,没什么朋友,又很少买醉,只是今天异常的难受,酒一瓶接着一瓶,手脚虽然不太灵活,但是大脑却越来越清醒。
忽然有了说话的yù_wàng,大排档挤挤挨挨的二三十人,于洋一个都不认识。
斜着身子从裤兜里翻出手机,里面的联系人少的可怜。
“喂?”
“洋哥?怎么了?”顾以辉的声音有些激动,“我没想到你给我打电话!”
“没事,干嘛呢?”于洋喝了一口酒,舌根有些硬了。
“洋哥,你在哪呢?你那边怎么这么乱?”
“吃饭呢。”于洋微微眯着眼睛,“你说话吧,想听你说话。”耳朵紧紧贴着手机,像是一只阳光下翻着肚皮的懒猫。
那边低低的笑了,“洋哥,你在哪呢,我去找你吧。”
于洋伸了伸在下面屈着的双腿,又伸了个懒腰,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哼哼两声,“行啊,你出的来么。”
“你叫我出去我就能出去,洋哥,你等我。”
于洋乐了,说了自己所在的位置,“来吧,我等你。”
那边重重的“恩!”然后匆匆挂上了电话。
于洋扶着酒瓶子,像是吃肉串一样直接把麻辣烫撸着吃,弄了一脸汤汁,样子异常滑稽。
顾以辉从老远就看见了这样的于洋,斜着身子趴在酒瓶子上,像是一只吃饱了窝在主人腿上打盹儿的猫。
“洋哥。”顾以辉笑着请几位姑娘向边上靠靠,硬生生挤着坐在了于洋身边,“你喝多了吧?”
于洋微微张开眼睛,鼻子轻轻的哼了一声,吹了吹气,“你妈让你出来?”
顾以辉托起他快掉进锅里的脸,“跳墙出来出来的,我住二层,跳出来还好我家狗没叫,不过我开门时候差点跟我出来。”
一向笑点很高的于洋颤着肩膀笑起来。
“洋哥,你别喝这么多酒,对胃不好。老了以后看你怎么办。”
“以后?”于洋抬起头,一双醉意朦胧的双眼瞬间闪闪发亮,“以后怎么办?”
“能怎么办……”于洋的眼睛又黯淡下去。
记忆之中,也曾有人问过他以后怎么办,怎么办?能怎么办。
于洋笑得停不住,他不用担心以后。
因为,他没有以后。
作者有话要说:
☆、第柒章
早上阳光有些刺眼,于洋下意识用手挡了,半眯着眼,扫了一圈这个陌生的房间,是个还算不错的酒店。
“洋哥,你醒了啊。”
于洋抬起头,是顾以辉。
“昨晚你睡着了,我不知道你家在哪儿,就带你来这了。”顾以辉解释说。
“嗯,”于洋点了一下头,“几点了?“
“刚七点,我给部长打电话了,部长说你连续加班了很久,不用请假的,今天可以休息。”
“嗯。”于洋坐起来,看了看自己赤裸的身体,“我衣服呢?”
“啊,你昨晚上吐了一身,我给你洗了。”
“你给我洗了?”于洋语气有一丝起伏。
“送去干洗店了,现在太早,等一会儿我给你去拿。”顾以辉挑了一下眉毛,“怎么?洋哥想让我洗衣服?”
于洋脸部肌肉动了动,转身躺下了,“衣服拿回来叫我。”
身后的顾以辉的笑声传过来,于洋不太自在的动了动身子,还有些困,闭上了眼。
刚才的确是希望顾以辉亲自给自己洗衣服的。
小学就在寄宿学校上学,在记忆之中,衣服一直是自己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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