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垂眼道:
“在此叨扰,给您添麻烦了。”
直到秦远行来了,见他爹人也冷了,才恍恍惚惚,似是傻了,半天又急道:“爹身体一向很好,怎突然就……一定是有人下手害了他!”
说罢又请人彻头彻尾检查一番,连喝过的茶水,碰过的书画,都一一看了,就差将屋顶掀开,还是一无所获。
“秦庄主体内无毒,身上无伤,若真是他杀,凶手又从何处下手。他武功高深莫测,若有人要加害于他,难免又是一场恶斗。房里却干净得很,一点打斗痕迹都无。”连官府仵作都来了,他们认为秦风是操劳过度,疾病突发。
秦远行却坐在一边,冷笑道:
“修缘小师父,你那位同伴呢,哪里去了?”
实则平安本就是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物,只秦远岫对他有印象,其他人看他一两眼,便觉丑陋不堪,不愿再接触了。因此他已离开四五日,却无人留意。
修缘听他弦外之音,是怀疑到平安身上了,便直说道:
“我们尚在宁波城之时,平安便离开了,断不会与庄主之死有关。”
秦远行又道:
“就是因为他离开了,才更诡异。你二人无故出现在武林大会上,那黎素是什么人,偏又输给你。你的武功路数,我们却见也没见过。”
修缘还想争辩两句,秦远行却继续:
“更有人对我说,在宁波城外的破庙中,见过你与你那同伴,衣裳不整,赤条条躲在佛像后头,似在行……苟且事。小师父,你一位出家人,难道不知道寡廉鲜耻么?”
修缘大惊,在场各位也都无话可说,纷纷回过头望着他。
秦远岫立刻打破沉默:
“够了,大哥,当务之急,是处理父亲的身后事,你在这里做无谓的纠缠,是什么道理?”
说罢又向在场各位道:
“今日家父身遇不测,承蒙各位照拂。不过修缘是我多年好友,又在武林大会上以一人之力为中原武林排忧解难,各种无端猜测大可不必。”
众人看秦家二位公子的说话气度,心中早有了计较。秦远岫虽没有内力,练不成甚么高深武功,平日看去也只似个儒雅书生,若论武艺,绝不是秦远行的对手。但秦家二十四个死士,个个都对他心服口服,唯他马首是瞻。秦风一死,秦家家主到底是谁,现在还很难说。
当日晌午,秦家人就扶了秦风的灵柩一路赶往苏州。
秦家里里外外白布漫天,许多江湖人才从宁波府返家,有的还在路上,听闻秦家治丧,除大感震惊外,无不策马疾驰,纷纷往苏州聚贤庄赶,一时间竟十分热闹。
秦远岫一袭白布孝服,跪在灵堂前,他守了一夜,秦远行早已熬不住,一大早便回去洗漱休息了。
第二日武林中人渐渐到了,他还要负责招待,不知多少人对他说了多少遍节哀顺变,他都一一回礼谢过。
下午,庄里来了不速之客。唐韵到了。
唐门因使惯了各类蛊毒暗器,在江湖上地位尴尬,不黑不白。既无人敢招惹他们,也并不受人尊重,与聚贤庄更是少有来往。
唐韵这回却主动来了。
秦远岫淡淡道:
“唐门主人远道而来,秦某在此谢过了。”
秦远行见是唐韵来了,腰也软了,说不出话,只狠狠瞪他一眼。
唐韵回应:
“在下素来仰慕秦庄主盛名,还未来得及上门拜访,聆听他训导,庄主却离世了。特来送他最后一程,了一桩心愿。”
秦远岫望他一眼,不再说话。
晚间用饭,聚贤庄在厅堂与外院足足开了五十桌,酒过三巡,都纷纷议论开来:“先是江南四家与灵音寺惨遭灭门,秦庄主本要为他们讨公道,却先去了。”
“你们说,会不会是魔教……开始清洗中原了?”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噤声,人心惶惶,有人立刻开口:
“秦家是江湖领袖,谁那么大的胆子,问问咱们答不答应。”
又有人立刻冷笑:
“诸位别忘了江南四家中的白家,它可是最先被望川宫血洗的。当年凌九重对白望川是如何情深意重,也能下得去手,更何况聚贤庄。说起来,若不是秦山秦老爷子力阻……”
“对,秦庄主身体一向很好,如今说没了就没了,魔教嫌疑最大!”
众人在席间转而对魔教进行声讨,修缘与秦远岫坐在一桌,外头闹哄哄的,虽不知具体细节,也听了个大概。
他心里也十分疑惑,经由众人这一议论,也觉得望川宫最可疑。
秦远岫不言不语,也不发表看法,只夹了菜给修缘:
“你多吃一些,这几日我应接不暇,照顾不到你,就当这里是自己家便好。”
众人说话议论,直到亥时,聚贤庄才恢复静谧。
当晚,苏州府打更的照例巡街: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不知道念了多少遍,直到口也渴了,巡了大半个城,快走到秦家门前,看到那一番丧孝布置,不禁打了个冷战,连秦风那样的人物,都命丧黄泉。若真是得了急病死的还好说,否则,天下哪里还有太平日子!
那巡更的正想着,忽见个身着红衣的男子一跃飞上秦家小楼屋顶。那人一身艳红,连遮脸的面纱都是红的,身手矫捷轻盈,偏偏身姿颀长,一看就知是个男人。
巡更的以为自己眼花,又仔细看了一遍,那人却不见了。
红衣男子轻车熟路,转眼间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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