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了点头,除了坐在离小公主不远处认真听课,就是偶尔到学监外转转。不多言语,好像一切都与她无关。
世家小姐都不爱理她,经常跟着小公主胡闹。倒是有几个小少爷爱往她身边凑,她不理,他们觉得无聊,就各玩各的。
长夜偏偏不一样,傻得可爱,见了她第一句话便是,“姐姐,你长得真好看。”
她不理,长夜笑嘻嘻趴在身侧看她。她扭头,他也扭头。待她一回头,他又乐呵呵冲她笑。每日授课时,长夜就会掏出很多东西推到她面前,她依旧不理,他却委屈开了,“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她想点点头,因为长夜真的很烦人。父亲说了要谨言慎行,她用小脑袋想了想,依旧不言不语。长夜气呼呼收起所有的东西,坐在凳子上很不开心。
第二日,听宫人说小公主病了,来不了。老太傅一听,眼也不花了,头也不疼了,讲课更来劲,一口气讲了一个多时辰。
刚授课完毕,洛栖歌洗着笔,长夜就又凑了上来,用手一下又一下扣击着桌案,万分认真问道:“为什么不喜欢我?”
她觉得那里怪怪的,自己也没说什么,愣愣盯了好大一会,却见他看着自己道:“好好的人,不会是个哑巴吧?”
洛栖歌道:“我才不是。”
“那你说为什么讨厌我?”
“烦。”
长夜点点头,颇为认同的样子,然后托着小脸,嘀咕道:“我可是太子,别人都是往我身边凑的。”
洛栖歌漠然看了她一眼,满脸都写着管我毛事。长夜这回倒是识趣,自己先闭了嘴,默默趴在一旁。好一会,待她回头去看他,他竟睡着了,嘴角还挂着口水。
秋天总是沉闷,容易犯困。不光长夜,坐上的老太傅竟也睡意沉沉。某些世家公子顽劣,竟围在堂内,将老太傅的胡子剪了个j-i,ng光。
这下可不得了,老太傅怒气冲冲,直接撂下书去找皇上告状。世家小公子们这下怕了,坐在一团想着如何应对。
乱糟糟的,最年长的大皇子祁长景道:“要不出来一个人将罪责全揽了吧!这样免得更多人受罚。”
小孩们没想太多,纷纷点着头,大概都认为自己能免受惩罚吧。洛栖歌在座上想,若把皇帝给招来了,谁能揽得下这么大的罪责呢?她瞅了眼睡得昏天暗地的长夜,却发现祁长景也朝这边看着,对上他的目光,她有些不好的预感。
皇帝连同贵妃一块儿来了,身后跟着几个公公,脸上挂着天子的威严,让人不寒而栗。堂内的小孩再也不敢作声,胆小的还哆嗦个不停。
长夜方才迷迷糊糊睁开眼,跟着众人一起参拜了皇帝。他甚至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皇帝问起谁带的头时,所有人都指向了他。
皇帝看着他,仿佛看的不是自己的儿子,眼中的冰冷让洛栖歌想起平护司暗卫的眼神,盯着一个目标置之死地方才罢休。
她很想对皇上说一句不是长夜,可还是要听父亲的,谨言慎行,不多事。
皇帝一把揪过长夜,一顿责骂,气急还用戒尺狠狠抽着他的手心。他仿佛从未睡醒,迷瞪着小眼看着戒尺起起落落,咬着牙关未吭一声。
贵妃娘娘倒是护的及时,搂住长夜道:“皇上,长夜还小不懂事,就饶了他这一次吧!”
洛栖歌看那华贵的女人脸上竟挤出两滴泪来,好像就看到了洛府的妾室,分明谁也容不得谁,却要假惺惺着怜爱。
长景也拜,“父皇,就饶了长夜这一次吧!儿臣身为长兄,未能及时管束,也请父皇责罚!”
皇帝看着长景,怒火消去大半,扔掉手中戒尺,指着长夜道:“你,也不向你皇兄好好学学!”
长夜抬头看了眼长景,有恨意,却很快敛去,老成恭拜道:“父皇教训的是,儿臣知错。”
待所有的事情都平息,国子监也到了下学的时刻。窗外余晖沉沦,洛栖歌看着坐上很伤心的人,问:“疼么?”
那人儿抬起头,眼眶一汪泪水,仿若在黑夜的露滴,也是折s,he星辰,清亮至极。她点点头,捂着手上的血痕,“你能给我吹吹吗?”
洛栖歌低头不语,只一把扯过她的手,呼出轻轻的风,一下又一下。待那小人眉头微展,她才停下来,“为什么不说你是被冤枉的?”
小人儿一下缩回手,淡淡道:“说了也不会有人信。”
洛栖歌盯了他好一会,“那你为什么不说你是长风公主,皇上最疼你了!”
座上的人眨眨眼,泪水便顺着她的眼角流了出来,不可置信的样子:“你怎么知道我不是阿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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