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哼一声,金色英灵褪去杀意,露出冰冷的嘲笑神色:“噢?还以为你稍微变得有趣了点,没想到还是不顾自身的伪善模样。拼死挣扎,到底有何意义啊。”
士郎困惑地皱眉,但很快便因对方紧随而至的问题攫住心绪——“虽然本王无法容忍那赝品,但将甘愿以性命维护的杂种送走,就是你想做的事情吗?”
不……不是。当然不是。
“我,怎么可能舍得r离开。”第一次地,少年艰难地吐出真实想法。
与对方的别离,连想象都不忍做到。但是,又怎能为此背叛初衷。
“我并非不顾自身幸福。只是,比起破坏圣杯,私人情感已不重要了。”
如果自身决心动摇,英灵迄今的努力便会全盘落空,人类亦会因恶意的降临而被大肆屠杀。为一己私欲导致那种后果,简直罪无可恕。
“结束这一切,也是r的愿望。”怅然的轻语,在少年抬头之际转为坚定,“刚才的状况下,我不可能不救你。但如果你与父亲怀有相同的目的,企盼着‘此世全部之恶’的降临,那么,我会将你拦截于此。”
锐利的眼角上扬,被激怒的王一言不发地开启金色的光之门扉。
杀气涌来的一刻,士郎自发地紧绷身躯,进入备战状态。
另一边,纯金的瓶子自门扉中掉落,随即被金色的英灵怒气冲冲地砸过来。
那是……?
熟悉的瓶子滚向少年脚边,金色的英灵则早已嫌弃地背过身去。
“修补身体吧。一碰就坏的赝作品还摆出那副姿态,真是可笑死了。”
即便相处十年也未曾掌握对方喜怒无常的做派,士郎只能默默拾起瓶子,在确认那是对方曾多次给予自己的伤药后道谢:“多谢你……宽恕我的无礼。”
一向被用来安抚对方的话语如常地奏效,对方满意地微微颌首。
“除了微不足道的坚持,你这杂种简直一无可取。不过,你一直是这副德性,就原谅你吧。”怒意自血红色的眼眸中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百无聊赖的神情,“这里已经不好玩,我回去了。话说回来……”
难以捉摸的金色英灵作势要离开,却又忽地转身,冰冷地下令。
“天亮之前,你和言峰,至少要回来一个。不然,本王就拆掉教会。”
在彻底理解对方那番话语前,士郎的心已经为之冻结。
“等等!父亲他难道……”猛然上前两步,士郎不顾一切地发问。
“谁知道呢。对自找麻烦乐之不疲的杂种,我才不屑于关心。”
方才流露出来的细若纤毫的情感已然消失,高傲的王就此离去。
不容乐观的伤势在灵药作用下迅速复原,不安却随时间流逝填满胸腔。处理伤口后,士郎以如梭似箭的速度冲入黑暗,前往伊莉雅提到的,存有大圣杯之处。
***
祭坛深处,有象征着毁灭的黑暗在翻涌。
地下空洞开始崩毁,道路尽头的黑色火焰也随空间的摇撼而激烈地晃动。
穿过崩落的碎石,在动荡的空间内,士郎寻到守护着失去意识少女们的红色身影。失去凭依的黑影正歇斯底里地挣扎,又被英灵的箭矢击退。
如有所感般地,英灵回过头来。浓郁的担忧刹那间烟消雾散,英灵不耐地数落:“真慢啊。还以为你会被戳得千疮百孔,那讨厌的家伙倒比想象中通人情。”
“因为是他,所以做出怎样的举动都有可能吧。”目光扫过摆脱黑色令咒、恢复原本的面貌的樱,士郎微微安心,却又因对方心口处的血迹一惊,“r,樱她……没事吗?”
“至少不会死。但我只是切断了她与r的联系,救治这个致命伤的另有其人。”英灵声音渐低,锐利如鹰的目光投向黑炎涌动的洞穴尽头。
望向对方面朝之处,士郎寻到了答案。
再熟悉不过的高大男人,正守护灾难般一地,立在大圣杯映出的熊熊火光中。
“父亲……”士郎恍惚着唤出声,随即肃然道,“由我阻止他,r。”
“嗯,交给你了。虽说那种垂死之人我可以轻易杀死,放着不管也会自行灭亡,不过,毕竟那是你需要跨越之人啊。”向后退了一小步,英灵提醒道,“但是,时间不多了,我的魔力也撑不了太久。”
脚下一顿,悲伤卷袭而来。但士郎很快平息心绪,再度迈出脚步。
父亲也好,r也好。私人情感,此刻必须心怀觉悟,将其暂时舍弃。
赤黑的火光中,父子二人再度对峙。
“究竟为何,您要企盼此世全部之恶的诞生?那只会令所有人陷入不幸。若是为了自救,您已经……”
以前所未有狼狈姿态出现的神父,没有一丝心跳,也没有丝毫魔力波动。
与之相反,对方不惜战斗也要解放世间之恶的露骨执着,已经趋近疯狂。
“你也一样吧,士郎。为无谓之事阻止r诞生,对你没有丝毫益处。”
略一怔神的功夫,神父已经挥拳击来。与已死之躯全然不符的力道,令士郎一时之间只能躲避。
眼下唯有杀掉自己才有希望阻止圣杯被毁;但有r在的话,这一点希望也变得异常渺茫。父亲眼下的坚持,已经毫无意义。
尽管立场敌对,却完全无法对养父生出任何怨恨。
明明知道赤手空拳没可能战胜对方,士郎却没有投影任何武器,只是以自身不够成熟的拳法,应对着养父无懈可击的进攻。
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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