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想回去啊……哎,麻烦。”陆海抓抓头发,又伸手掐一把花池里开了一地的黄色“死不了”,“不回去不行啊,高考!高考你知道吗?就是几百万人走一个独木桥,能把人挤死啊!”
平安听说过高考,知道高考是个很疯狂的考试,所有念书的学生都疯了一样的为了高考而冲锋陷阵:“要是能不去过这个‘桥’就好了。”
陆海乐疯了一样,笑的花枝乱颤,停都停不下来。只见他把那几朵小黄花捏在手心里揉了揉,又用那沾了黄色汁液的手去揉搓平安的头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揉搓平安的头发也成了陆海的爱好。
平安不知道该说什么话了,就是觉得怪难受的。原来还是和以前一样,过不了几天就要看不见了。他张大眼睛看着陆海,乖巧的样子竟让陆海察觉到不忍。
陆海早就知道平安粘他,但他是把这归于一种生物现象,就如同一只刚孵化的小鸡仔,将一切第一眼看到的生物当做自己的母亲一样,是一种傻乎乎的认亲行为。当然,陆海还是非常享受并且乐在其中的。
今天是个大晴天,平安穿的很少,一件灰色的背心一条短裤而已,胳膊啊腿啊都在尽情的晒着太阳。虽然是上午,但是太阳已经挂的老高,晒得浑身都热乎乎的。两个人因为蹲着身子,腿弯处都有些湿漉漉的了。陆海率先站起来,抖抖胳膊抖抖腿,从花池沿上跳下来,拽着平安的胳膊,把平安也拉起来了。
平安的胳膊还是肉乎乎的,摸起来很舒服,陆海占便宜似的多攥了会儿。因为的蹲的时间过长,平安的腿已经有点儿麻了,却是顾不上,只一度看着陆海,舍不得眨眼,生怕一眨眼陆海就又没了。
陆海很熟悉平安这种表情,毕竟平安次次都会在陆海要离开的时候无意识的流露出来,陆海和以前一样饶有兴趣的看平安,平安则是在沉默良久之后,用一只手拽住陆海的衣角,可怜兮兮的问:“一定要走?”
陆海点头,又攥住平安拽着自己衣角的手:“一年之后就回来了,到时候能陪你疯三个多月呢。”
“三个多月。”平安无意识的重复这个时间段,其实有点搞不清楚三个多月应该是多长的一段时间。他总是日复一日的过日子,过了一阵子一个月过去了,又过了一阵子一年就过去了。他感觉来感觉去还是觉得大概不够,也只不过是一阵子罢了,便感叹一句:“只有三个月啊”。
“不短啦!” 陆海大声的对着平安喊了一句,“足够了,加起来都能比这些年的日子都要长呢。”
平安还是闷闷不乐,但是又不想浪费和陆海在一起的时间。但说是不浪费,其实综合来说,两个人在一起哪一次不是在浪费时间呢,大把大把的时间在两个人的沉默中就没有了。
两个人又在花池沿上坐下来,花池子右边有一棵长了三十多年的大槐树,枝叶摇摇晃晃的,洒下一片阴影,是个乘凉的好地方。每到下午时分,便总有一群主妇们坐在树底下杂七杂八的唠嗑。现在的时间倒好,只有他们两个人,偶有一丝风吹过,凉凉爽爽的,也算是小有情调了。
两个人又开始了无止无休的沉默,除了大树来回晃着发出一丁点响声,简直是完全沉浸在无声中了。
就这样无声无息的快要中午时分,平安突然站起来没有什么声调的说:“做饭去,我回家了。”
陆海点了头,一动不动稳坐如山,视线一直追逐着平安的身影拐过街角才低下了脑袋,脚尖无意识的在地面的细沙上滑来滑去。滑了不知道多长时间,直到听到了“陆海,吃饭——”的喊声才回家去吃饭了。
陆海的父亲不在家,回老家是为了看望还在老家的爷爷奶奶,其实自己一家早就搬到了城中心里,并且还在准备搬去市里。陆海的家庭环境还算优渥,市里的房子是早就买好的,当年买的时候便宜的跟现在一比,那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
陆海也不像别的孩子,在城市里待惯了,就一点也不想往老家跑,正相反,回老家的提议次次都是他提出来的。陆海知道,村子里没什么好的,唯一好在就是有个傻平安。陆海想当然的认为平安是纯粹的人,把他当做一种溶剂,在他所谓的纯粹中消化自己沾染的世俗。
而今天他说高考结束之后还会回来,其实真是有很大的水分。因为一向固执的爷爷奶奶终于决定搬去城中心的家里居住,而他们这一家则是要搬去市里居住了。这村子里若是没有了要回来看望的人,那假期还能不能过来几乎就很是不一定的了。陆海不知道自己这是不是就算骗了平安,可好歹是那么个念想。等到了那个时候……到时候再说去吧。
陆海无奈的唉声叹气,像是要迫不得已扔下一块宝贝。在饭桌上都没心情吃饭了,一碗白米饭磨蹭了快一个小时还没吃一半,最后还是放下碗筷奔进屋子里翻箱倒柜去了。
第11章 第十一章 一路顺风
平安的母亲今天在家,所以平安回到家并没有去张罗着做饭,反倒是跟在母亲屁股后头,来来回回的乱转,继续做着一根小尾巴。田桂荣坐在小板凳上和面,平安就坐在旁边认认真真的一边看蚂蚁,一边看和面。
今天田桂荣做了烙饼,油放的少,饼看起来有点泛白,咬在嘴里也有些软软的。平安吃的很慢,一点一点的嚼,他想起陆海说的“三个月”,便张口问道:“三个月,算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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