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梦中的公子其实便是她家的相公,她的相公端庄有礼,浑然不是梦中fēng_liú的模样,她心中亦是喜欢,只是梦中往事又历历在目,不由心生疑窦,不知道自己爱的是梦中的公子,还是此时的相公。
元林看完了戏,回首笑问苏秦儿,道:「这戏文拽得如何?」
苏秦儿抿唇一笑,道:「要说这戏文嘛,倒像是杜丽娘做了一场崔莺莺的梦。」
元林才转首笑道:「你们俩东拼西凑弄了这麽一台戏出来,也算是诚心给人贺寿麽?」
胡侍读连连摇头,扇子直晃,道:「千金之裘,非一狐之腋,重要的不是我借了那些桥段,而要看我的立意。」
元林一笑,道:「哦,哪些立意?」
「我要说的便是这戏文的名称……」胡侍读手握扇子指著戏牌名,一字一字地道:「题西林壁。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他的声音念得抑扬顿挫,元英跟著晃脑袋,彷佛确实戏文感人,唏嘘不已。
苏秦儿抿唇微微一笑,她今天穿了一身大红色的金线凤衣,虽不是盛装出席,倒也隆重,道:「这都是自家人,知道是你们编戏文自娱娱人,若是外人还当你们讥讽谁表里不一呢。」
她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立时把胡侍读与元英吓了一跳,连声道:「万万没有此意。」
洛川寻今天却是穿了一身月牙色的锦袍,他素来爱穿深色暗淡的衣服,今天换了件衣服,生似换了个人,元林一瞥眼,却见他长眉秀目,竟是风神无二。
於是他轻笑道:「你俩也不用这麽慌张,虽说寻今天是寿公,不过他表面温顺,内里确实心眼比谁都多。」
洛川寻低了一下头,微笑了一下,算是承下他的说法。
元林见他不言不语,想起他确实总是说一套做一套,不禁一阵疲乏,遂又转过头来问沈茑茑,微笑道:「茑茑,你觉得这戏文如何?」
沈茑茑穿著一袭淡黄色的纱罗裙,头上的饰品与众妃子满头珠翠相比,简单到了极致,她坐於窗前,转头一望,竟有几分出尘,道:「我不太懂,只觉得这戏好看得紧,想来这官小姐其实是真爱自家的相公的。」
元林眼波一动,道:「何以见得。」
沈茑茑笑道:「太子殿下你想,这官小姐梦里遇到的相公是fēng_liú人物,现实里遇上的相公却是端庄的人物,可她不是一般无二的喜爱,总之是喜爱这个人。
「其实这个人什麽模样,什麽性格,什麽身分大抵都没什麽关系,这官小姐以後想想便明白了,她只爱她的相公,跟fēng_liú端庄其实没太大的关系。」
她一番话说完,抬眼与洛川寻的双目轻轻一对,那双眼睛却似有千种语言,洛川寻没来由的心中一跳。
她的话一说完,元英与胡侍读忍不住松了口气。
元林看向沈茑茑的目光却是颇为激赏,道:「从来敢於直抒胸臆测之人,若不是单纯,便是高傲,茑茑你是哪种人?」
沈茑茑万福了一下,笑道:「自然是对殿下的问题有问必答的人。」
元林哈哈一笑,指著沈茑茑对阿吉道:「去把辽州进贡的首饰送一套给茑茑。」
苏秦儿闻言笑道:「正是呢,还是殿下心细,妹妹头上少了一支凤钗,现如今刚好补上。」
沈茑茑听了连忙起身,道:「臣妾谢殿下赏。」
洛川寻只是微笑,他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元林却看到了,淡淡地道:「寻今天不该多喝两杯麽?」
洛川寻立即温和地回道:「臣今天晚上当值,所以就不饮酒了。」
元林听了,嘴角微扯,竟像似冷笑了一声道:「本宫有你这个总管真是万事足啊。」
洛川寻还是微笑低头,承下了他的夸奖。
戏也唱完了,苏秦儿先行告退,陈妃娘娘含羞地说新得了几两极品毛尖新茶,想请太子过去品一品,元林也很爽快地答应了,带著陈妃一齐离开。
洛川寻是主家,自然一直陪到宾主尽欢。
乱紫夺朱 50
洛川寻送走了宾客,回了屋换上青衣侍卫服出门,远远传来梆子的敲更之声,像已经过子时,他一路小心行走,到了内湖不远处,便见沈茑茑坐於湖边的亭子里。
他快行两步,行了一礼,道:「臣见过娘娘。」
「免礼。」沈茑茑站了起来。
「此处风大,娘娘不早些安歇吗?」洛川寻说著便步入了亭子。
沈茑茑微微笑道:「刚才有一些喝多了,来到此处,见夜晚的内湖竟是如此漂亮,便坐下来醒醒酒。
「人说紫微是帝王星,因此太子宫里的内湖也叫紫微湖。但是我见这月明星稀之下,白露横江,水光接天,确实有苏轼笔下那种遗世独立之感。若有人能与心爱之人,操一叶扁舟,泛舟於湖,渔椎樵於江渚之上,那不是神仙快侣?」
洛川寻看了一眼月光下白茫茫的水面,眼中竟有一丝茫然,淡淡地道:「娘娘知道你我都是宫墙柳,只有这方寸之地。」
「这方寸之地却是人海,人心之海却比这湖要深多了。」
洛川寻微低了一下头,道:「所以臣有一事要告知娘娘早作提防……朝英去通知司马的时候,突遭袭击,不慎将信物金线凤钗遗失,若是此中确实有人做诡,只怕发难就在这一、二天。」
沈茑茑听了,不由啊了一声,放在桌面上的手不禁一颤,道:「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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