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警察,谁还能有那么大气性?
“哦。”十二月底的小凉风,吹起来飕飕的,吃多了他也撑的慌啊!能避赶紧避。
上楼,进屋。兔崽子住的是四人间,那仨有课,都上课去了,这会儿进来就他俩,招呼介绍都省了。
“哟喝!还挺像回事儿啊!还以为男生寝室都比猪圈好不到哪去,没想到还收拾得满归整!”老严进门坐下,四面瞧,他还挺会“推己及人”,自家屋子收拾不到位,就以为人家也该收拾不到位。
“脱裤子……”兔崽子一张嘴就不是“素”的。
“啊?”人严警察正考察呢,你一开口就让他脱裤子,他哪反应得过来呀!
“补。”
“哦。”
这俩言简意赅,默契十足。
老严先把鞋脱了,再脱裤子,怕鞋把裤子给蹭脏了。外头那件黑长裤一脱,露出里头一大花线裤,那色儿别提多丰富了,要红有红,要绿有绿,要紫有紫……整个一“七色光”。
“……上回给你买那保暖内衣呢?”兔崽子云淡风轻的脸一转眼就变天了。
“……搁家了。”老严一见大势不妙,赶紧掰点儿瞎的,“昨晚上脱下来随手一放,今儿早起走得急,忘了放哪了……”
“……”兔崽子那张黑脸就快赛过锅底了,你还能再瞎点儿么?!
“不是……我洗了,没干……”
“……”
“……这、这件不也挺好的么?花是花了点儿,可它暖和,穿上去……”
“严伟民,下回要再让我看见你这么穿……”兔崽子把后果省略了。就是省略了才可怕呀!
老严压在舌尖上的那些话——什么“没大没小”啦,什么“我爱怎么穿就怎么穿”啦,什么“老子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啦,全崴了。就见他光脚伶仃,上身一件半旧西装,下身一条大花线裤,坐在兔崽子铺位上,看他一双手蝴蝶一样在自个儿那条黑长裤上翩翩飞舞,不知怎么的,他觉着有点儿……那啥……味道有点儿不对……
“我自己来就行了。”现在才醒过神,想到自己来,人那儿都干得差不多了!
“拿去!”游宇明把线一咬,扔给他。
严警察接过来,默默套上。他想问他,昨晚上是怎么回事,他发啥脾气,闹啥别扭,想了半天,觉得还是别没事儿找事儿了,闭上嘴,老老实实,该干嘛干嘛去。
“走。”
“去哪?”
“你说呢?”
“……”我说啥呀我说!要知道我还能大早上的跑来问你?!
“去练歌房接着练。”
“哦。”
去就去呗。但人老严警察也有小九九要打,他想,还是别去那啥啥十四了,换家实惠点儿的,反正都是练,一个话筒一台ok机,差别不大,没必要花那冤枉钱。临出门的时候他开口了,“咳,我说……上回那地方别去了。”。“为什么?”。“里头热不烘烘,空气不流通,憋得慌不说,那门难进又难出,万一来个火灾啥的,跑都不知道搁哪儿跑!”。“……那依你说该上哪儿去?”。“我昨儿打听过了,臭水沟对过新开张一家,七折大酬宾,唱一天十块!”老严一提到打折俩眼就特光亮,精神头就特足。“……好,走吧。”。严警察一听兔崽子说要走,还以为他同意了呢,立马抬腿迈步,快快走,免得夜长梦多。走了有那么十来步,回头一看,兔崽子没跟上来!这还了得?!赶紧折回去。
“哎!你动作快点儿呀!”
“快什么,我又不去。”
“啥?!你、你不去我咋练?!”
“臭水沟对面那家不去。”兔崽子听出来了,老严警察俭省了大半辈子,小钱舍不得花,大钱更舍不得花。
“你、你、你非得花那冤枉钱?!”
“没错。”按老严这水平,再在臭水沟对面那十块钱唱一天的小野店练上三五天,那光景该有多惨淡?!那“伤亡”该有多惨重?!
“你有俩小钱就烧得慌,非得上那啥啥十四是吧?!”
“对。要去赶紧,不去我就回去睡回笼觉。”
“……”
结果不用说了。谁胜谁负一目了然。
不过,还真就一分钱一分货,人家“路易十四”除了名字损点儿,其他都没得挑,三五天工夫,老严同志这头老驴练练居然也能跑龙套了。
时间不等人,三五天一过,元旦就在眼前。明晚,那倒霉催的警民联欢晚会就要开演了……
老严警察毫无意外地失眠了。一晚上跟床板过不去,第二天起来,他毫无意外地“鼻青脸肿”了。
没在众目睽睽之下“表演”过的人是不会明白老严的心情的。那份紧张,那份忧虑,那份神经质,那一分一秒走向“刑场”的煎熬,谁能明白?!
一怕忘词儿,二怕串词儿,三怕跟不上节奏,四怕反应不过来,五怕……
总之,前怕狼后怕虎。熬死人了都!
所里头放这些上节目的人小半天假,让他们先去准备着,该化妆化妆,该修整修整。所长同志的原话是这样的,“大家要注意形象!啊!这个形象问题是个大问题!比如说,上台的台风啦,衣服搭配啦,三分人才七分妆,群众也不指望咱能唱得赛过唱片,人家主要看你形象,看你精神头!这个妆还是要化的!不然不好看,显不出那精神头来!考虑到咱们都是大老爷们儿,没碰过这些瓶瓶罐罐,居委会还特地派了几个化妆师过来,大家要积极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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