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锁之后,他就要骑车离开。
邵容臻跑来拉住了他自行车的车头,说:“好了,这么冷,别骑车,和我回去吧。”
晏柳深黑的眼睛看着邵容臻,邵容臻觉得他要哭了,但晏柳没哭,他说:“你和他走吧,我自己骑车回去。”
邵容臻抓住他的手,“别闹了。我们回去。”
他对那个跟过来的男人说:“你先走吧,我这里有点事。”
对方很受伤,迟疑着不走,邵容臻又说了一遍:“抱歉,我之后再约你。”
对方这才走了,去了大道上打车,晏柳被邵容臻往他的那辆保时捷的方向带,晏柳乖乖地听了话。
邵容臻把晏柳的车折叠起来放在了车后面,然后让晏柳坐在了副驾上,他开着车离开了停车场。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回到家后,邵容臻才又问晏柳,“你怎么会去那里?”
他看到了晏柳在他的车旁边徘徊,又看到他转身离开,他们不是偶然在那里相遇。
晏柳往厨房走去倒开水,他不回答,邵容臻有些发恼地说:“晏柳,你好好回答我的问题。”
晏柳突然回头,看着他说:“你要我回答你什么,我故意跟踪你去那里吗?我故意去看你和一个男人约会?还是觉得我是故意去破坏你和一个男人的约会?”
邵容臻发现自己根本拿晏柳没办法,晏柳是个太聪明的小孩儿了,他简直能够把住他的命脉。
晏柳乖巧懂事的时候,邵容臻可以完全不必为他的任何事担心,其实现在,他也不必为晏柳的吃穿住行学习担心,但是,晏柳的情绪不对。
高中生这个年龄的孩子,本就难以把握,更何况晏柳又聪明又敏感。
邵容臻只得采用慈父手段,他走过去把手放在晏柳的肩膀上,“我是担心你这么晚了还在外面走,外面那么冷,而且春节期间不安全。你吃饭了吗?”
晏柳望着他,“我吃过了。如果你不想在家里单独面对我,你出去和那个哥哥在一起就好了,我这么大了,又不可能挨冻受饿。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
邵容臻说:“对不起,我应该在家里陪你。”
“你没有那么多应该。你是我什么人啊,你只是我爸爸的大学同学,因为我爸爸在监狱里,所以你替他看着我几年而已。对着我,你没有那么多应该。你想做什么,你就去做什么。你不要管我,不要觉得对不起我。你要是不想看到我,你完全可以不理我,你要是讨厌我,你完全可以直接对我说。这样,我反而好受一点。你不用因为我而不得不强迫自己怎么样。就像我妈那样,完全不用因为我而做出违背本心的选择,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这样,大家都轻松。”晏柳爆发式地对邵容臻这么说,但他的语气却并没有发泄的意味,反而很冷静。
邵容臻惊讶地看着他,心里更难受了,他伸手抱住了晏柳,晏柳要挣开他的怀抱,他没有放。
晏柳的力气哪里抵得过他,很快就放弃了挣扎,邵容臻的大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他说:“晏柳,你这样说,让我很难受。我在乎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比在乎你更多。我说过,我不是因为晏卿照顾你,我很……爱……你,很……爱你,你明白吗?你要怎么才会相信我,才会稍稍相信一下我。”
晏柳仰起头来看他,他的眼里含着眼泪,“我……我不是逼迫你哄我,我是说真的。”
邵容臻说:“我说的也是真的,我不是哄你,我是要你相信我,你相信我,不要总把自己当成外人,不要总没有安全感。我有多少个八年,我这样照顾一个孩子。晏柳……”
两人都被逼在了一个死胡同里,他们走不出去了。
晏柳一直看着他,他眼中泪水涌出来,但他舍不得眨一下眼睛,他说:“你不是我的爸爸。我的爸爸只有晏卿。人的爱有多少种,除了给晏卿的,其他的,我都给你。”
邵容臻震惊地看着他,“你还是个孩子,你根本不明白。”
“那你觉得我要怎么做才是明白?如果我今天没有在那里出现,我没在那里等你,你会和那个哥哥去哪里?你对我,只有大人对孩子的哄骗吗,因为我还是个孩子,我什么都不明白?或者,只是你自己不敢。”
晏柳痴痴看着邵容臻的眼神,让邵容臻痛苦又对他满心爱怜。
他的手抚摸着晏柳的面颊,擦掉他脸颊上的泪珠,苦笑着说:“我是真的不敢。晏柳,我不怕对不住晏卿,我怕你以后会恨我。你太小了,你不明白。当你以后遇到你喜欢的想要共度一生的女孩子的时候,你怎么把她带到我的面前来说,这是我的养父。你要怎么把你的孩子带到我的面前来,对我说,这是我的儿子。晏柳,我当初说要照顾你的时候,我没有为人父的责任感,我什么都不明白,以为养一个孩子,就是给予他可以成长的条件就行,但我养了你,我才知道,不是你在成长,是我们在一起成长。晏柳,你乖乖听话,别想那么多。等你长大了,等你做父亲了,你就什么都明白了。”
晏柳想要笑一下,但是却只是将眼泪从眼中眨了出来,“那如果等到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我依然不改初衷,我一如现在这样,邵容臻,你让我到哪里去找你?我只要想到你有一天要先我长出白发,我就害怕。我没有想过我将来会是一个懦夫,什么责任都负担不起,我爱你,却要让你来承担我的责任。我一直希望我可以早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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