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的吐息扫在他的耳畔,令他不觉红了耳根,“那就不砍。”
“即使不砍,它们也是死了啊……”师兄又道:“死了,便什么都没有了。落了便落了,碎了便碎了,变成尘土,变成微风,变成星辰……死了,便是结束了吗?”
他被师兄靠得连动都不敢动,只能保持着一个令师兄舒服的姿势,“你若喜欢,便夹在书页里面制成干花,不就永存了吗?”
师兄却不同意,从他的肩头滑下,坐直了,郑重地看着他,“那不是永存,那只是对生者,永远的折磨罢了。”
师兄也许是在感怀,但他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师兄吸引过去了。只能看到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嘴唇,他的颈项。
那是他第一次这么细致地观察着一个人,觉得哪里都美,生怕看漏了似的。
——
而第一次情动,是因为被师兄拉去一同洗澡。
他看着师兄的如玉般的手指在腰间摸索着,缓缓解开腰带。然后轻轻敞开衣衫,让整个圆润的肩头暴露在月光之下,那洁白而美好的身子就这么在他眼前,衣衫尽褪。
那件里衫从师兄的肩头滑落,落到腰间,将光裸的脊背整个露了出来。师兄的每一寸肌肤都是洁白无瑕,月光下美得仿佛是个玉琢的仙子。背上的蝴蝶骨,往下是修长的腰线,再往下是饱满的臀部和修长的双腿。
师兄的发丝刚好垂到了双丘隐没之处,欲盖弥彰地将那处幽深掩得若隐若现,他当时不知道为什么就仿佛被吸引了似的,盯着那个地方看了几下,突然就流了一鼻子的血。
师兄脱完衣服后跳入水中,如鱼儿般畅快地游了几个来回。
月光照得山中溪涧波光粼粼,而师兄笼罩在月光之下,整个人都是圣洁的,仿佛被镀上了银色的毛边儿。
他看着那么美好的师兄,更能对比出自己心里那份悸动的肮脏,于是往后退一步,退到了树影里,彻底将自己隐没了。
师兄是光,他是影。师兄是明,他是暗。师兄是正义,他是邪恶。师兄是快乐,他是悲伤。
他将这份感情深埋在了心里,不去触碰,直到发觉了的时候,木已成森,遮天蔽日。
——
宣国,邺城,将军府
“报——有个士兵从陇南百里加急赶回来,说是全员被俘,下落不明。”
正在同属下议事的陈博涉惊得站了起来,“季先生也被俘了?快让那位士兵进来。”
一名满头大汗,风尘仆仆的士兵进门便脚下一软,跪到地上。
“禀将军,一行六人应该是全部被俘了。上山之前,季先生嘱咐我留守,若天黑尚未下山,就赶回来给将军报信。”士兵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我看天色已晚,准备赶回来的时候,又有个小孩把一张图交给我,说是山中的路线图。我不知是真是假,就急忙赶回来报告将军。”
陈博涉停止了议事,走上前来,“那个图在哪里?”
士兵从夹衣里掏出一张图,除了两个角被汗水濡湿了以外,崇山和线路倒是画得清清楚楚,各个山岭和路线旁边还标注了细密的小字,大概是道路的名称。
“这会不会是……季先生知道自己即将被俘,所以差人送给过来的?”芮深问。
陈博涉看着那些路线,和路线旁边的小字,总觉得字和路线有些对不上。
难道是山脉的名字?也不像。陇南那边山脉的名字他都知晓,有些字明显是标错了的。
刘仁表示不屑,“怎么可能?俘都被俘了,哪里这个闲工夫去画图?依我看,这搞不好是个请君入瓮的诡计。”
廉生也赞同,“我一直就觉得这个季云心怀二心,这次说不定是他设下的陷阱,假装被俘了,然后送上个假的路线图。如果我们派人顺着这个路线走,肯定要被下套。”
难道这个路线图是伪造的?陈博涉仔细端详着。
如果有人要刻意混淆他的视线,何必让这个士兵前来报信?
难道真是个陷阱,想等他赶过去了之后,再用假的路线图困住他吗?
“你们能不能说点良心话?”芮深呵斥道:“现在殷将军和季先生两队人马生死未卜,你们不考虑速去营救,反而怀疑起内贼来了。”
听芮深这么一说,陈博涉心里的疑虑又被深深的担忧所取代了。
是啊,如果犹犹豫豫,拿不定主意,那么季先生很可能会有性命之忧。
孙易打断他,“依臣看来,此图真假难辨,将军不可贸然前往,让廉将军带人去探个虚实,未为不可。”
要亲自去吗?陈博涉又将那个地图翻来覆去地仔细看了一遍,突然发现,如果把地图调转过来的话……
那些标注的小字,似乎可以提取出另外一个意思。
这个地图是真的!是季先生传过来的消息!而且不止是路线这么简单!
陈博涉明白了,看了看正在讲话的芮深。
“但是所有将领中,陈将军武艺最为高强,行军最为迅速。万一……季先生有个三长两短的话……”芮深赞成尽快出兵,并且陈将军亲自带兵,但话说到一半,自知说的不吉利,急忙闭上嘴。
陈博涉将手中的地图攥紧了,喝止了议论,主意已定,心意已决。
“来人,备马。”
他一边调集了都城北边镇守河西走廊的精锐骑兵营,一边穿戴盔甲,佩戴刀剑,准备亲自去讨伐。
“将军,万万不可啊!”老将廉生听说他要调北方的精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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