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不知罪在何处。”司马君荣声音越发幽冷无情,慑得一班臣子垂头垂的几乎触到地面上。司马君荣的目光依旧复杂的,柔和又无奈的落在北寒衣身上,声音一味的冷绝,不似先前那般无赖温暖。
“你们这两个老东西,欺朕年轻是不是?纵容两家卢儿街头斗殴,生生毁了一条街的安宁,你当朕不知?还是想仗着手上那点儿权势胡作非为,向朕挑衅不成?”司马君荣话语淡然似是含笑,只那一字一词全是牙缝中挤出来的带着怒火。
大臣私下斗富斗恶是常有的事,司马君荣向来不管,只是巧了今日火气旺盛,便揪了大臣的不是以小化大泻泻火气,苏太师与车太傅两位大臣,宦海沉浮多年,早就是成了精的狐狸,哪能猜忖不出几分?只是敢怒不敢言,哑巴吃黄连,这苦只得生生咽了,一口一个“微臣该死”“微臣有罪”直磕得额头冒血珠子。
司马君荣瞧着差不多了,挥手让他们起身,又一顿训斥才放过他们,只目光依旧瞧着北寒衣,平平淡淡的略带了忧伤。
“近日听说扶荌城内一等一的妓/馆萃仙楼里去了位卖笑的小倌,有人瞧着说是正王,敬王,你不给朕解释解释?嗯?”司马君荣轻飘飘瞧了司马敬华一眼,一手支了下巴,懒散的靠在椅背,微眯了双目仍是细细瞧着北寒衣的变化。
“臣弟……”司马敬华一时思塞,半晌心虚道:“确有此事,正王他性情古怪,尤不自爱,臣弟自当劝诫一二。”
“哼,朕怎么听说是你故意刁难正王,不予饭食,逼得堂堂正王妓/馆谋生呢?”司马君荣的声音听不出半点儿怒意,也听不出半点儿暖意,只是一贯的冷漠。
司马敬华额头冒着冷汗,心里明镜似的透亮,这哪儿是早朝,分明就是来给当今主上作出气筒来了。可心里尽管明白又如何,也只能一味认罪:“臣弟知错……”
话未说完,便让司马君荣轻笑着打断:“既然知错了,朕责罚于你应无怨言吧?”司马敬华惊愕的抬头,对上了司马君荣似笑非笑如幽潭般的一双眸子:“臣弟……”
“来人,赏敬王二十脊棍,好帮他长长记性。”司马君荣仍是笑岑岑的模样,连眼角也笑得弯出个弧度。再一瞧阶下神色自若的北寒衣,心里升起几分恼意。北寒衣这人真是,明明知道他是因为什么当堂发脾气,可他居然依然这么悠然自得,完全置身事外。司马君荣恨得咬了咬牙。
司马敬华拉下去挨了好一顿揍,再上殿整个人神色消减了不少,满脸颓意,额上汗珠子挂满了发梢,湿漉漉的一张俊俏潇洒的脸全没了往日精神。司马君荣淡淡的盯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开了口:“昨日有大臣上折子弹劾肃王,说肃王豢养娈/宠,肃王,可有此事?”
☆、第030章 两心相望思难安(十)
司马弗琢早料到会轮到他,只淡淡一笑,从容不迫道:“臣弟家中的确养了个小子,不过是前些日子夜半捉的小贼,臣弟见那小子心性不坏,便想管教几日,等他改过自新,臣弟自会放了他,若说臣弟豢养娈/童纯属子虚乌有,望主上明察。”
司马君荣漫不经心嗯了一声:“知道分寸就好。”却忽然缄口不言,眼神一一扫过群臣,目光终还是落在北寒衣身上,望他半晌,也不见他有分毫异样,微启了口,不上心道:“因敬王对正王的疏忽,让凤澜国颜面扫地,也让我国德风尽丧,因此过不了几日,凤澜国将派来使者拜访,虽为拜访,实为正王失德之事,我们少不得要与他们周旋一番,只是,接待使者一事……”司马君荣沉吟半晌,低首瞧着右手中指泛起的粉色,拇指轻磨着指盖,轻声问:“子暖啊,你觉得谁来办此事才好?”
此言一出,群臣目光齐齐射向了北寒衣,一时间,北寒衣成了众矢之地。在西昭国若要官居朝堂,便要学会揣摩圣意,更要懂得察言观色。而这西昭国主有一习惯,心情极坏时,便在朝堂之上喊一人的字,喊得却也不是旁人,乃是一国之相北寒衣。
一国之相北寒衣,字子暖。据说北寒衣这字有些由头。当年司马君荣二十岁行冠礼赐字时,便信手帮北寒衣拈了个字。北寒衣小了司马君荣一岁,本不到赐字的年纪,但那日司马君荣心情极佳,午日阳光明媚温暖,司马君荣便道:“父王赐孩儿字子繁,意味子孙绵长无绝,而孩儿觉得寒衣冠礼若赐字时,必为子暖。”
司马南汝笑问:“因何?寒衣自小性情冷淡,怎就应赐字子暖?”司马君荣柔和笑道:“旁人都觉得寒衣冷,偏孩儿觉得世间只一暖字配得上寒衣。”谁人不晓北寒衣是个寡言少语,性情淡漠的绝妙之人,也只司马君荣这个蠢人认为北寒衣当得起那个暖字。然而,北寒衣并不领情,嫌那暖字女气,谁若私下喊他一声子暖,他必定蜕那人三层皮。便是司马君荣平日里也不敢贸然叫他一声子暖。只在心情极坏时,叫声子暖,以示自己心中对他存有怨言。
起初,朝臣并未悟出其中原由,时间久了,便摸出点头绪来,因此,司马君荣朝堂上一句不咸不淡的子暖,这怒气根源定出在北寒衣身上。
北寒衣被满朝文武的目光灼得十分不自在,出列恭敬道:“臣愿担下接待使者一事。”司马君荣目光略有阴沉,心里惦记着北寒衣的病,脸上也不露半分,淡然而笑道:“子暖大病未能全愈,接待使者一事恐有劳累,不如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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