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路是自己选的,无论结果如何,我们都要承受。”
南彧漓沉默半晌,然后缓缓站起身,“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而后他牵着马向前走去。
“清和节当春,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进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身后传来秦钰的琴声和他纯净的嗓音,南彧漓听得有些痴了,仿佛身后为他高歌送别的是韩晔,走出几步,他终于忍不住回头看去。秦钰正默默地望着他的背影,见他回头也是一愣,手下错了一个音,忙又低头去看琴弦,再抬头时,南彧漓正跨上马,飞奔离去。
秦钰依然坐在林中,琴声未歇,歌声未停,“千巡有尽,寸衷难泯,无穷伤感。楚天湘水隔远滨,期早托鸿鳞。尺素申,尺素申,尺素频申,如相亲,如相亲。噫!从今一别,两地相思入梦频,闻雁来宾。”泪水无声,碎在琴弦上。
南彧漓到达旗安城已是七日之后了,哥舒大军不出所料已然攻下了白鹭城,与旗安城成对望之势。南家军军营中,将士们对南彧漓的到来都兴奋无比,于众人而言,南家军的指挥大权终于从昏懦的挂名将军手中交出,这让他们看到了胜利的希望。
南彧漓也是久未见到这些熟悉的面孔,欣喜之意溢于言表。他为身旁一位士兵正了正帽盔,又整理了他的衣襟,他甚至记得他的名字,何时入军,又在哪些战役中立过功勋,哪怕他只是一个小兵卒。
于韬将南彧漓迎进帐中,胡鹤看见南彧漓,立刻从主位上站起,拱手道:“元帅。”
南彧漓点了点头,看着他问:“战况如何?”
胡鹤皱眉道:“白鹭城被攻陷,自三日前,哥舒洛一一直在设法攻破旗安城,我们拼死抵抗。”
南彧漓的目光扫过胡鹤,“哥舒多少人马?”
“五万大军。”
南彧漓的面色更寒,“我们有七万大军,却被打得狼狈至此?”
胡鹤自知,一路失守龟缩至旗安城,他难辞其咎。哥舒洛一固然是军事奇才,用兵如神,但不过一月有余便连丢数城,胡鹤到底不是大将之选,甚至太过庸懦。
南彧漓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此次哥舒洛一亲自领兵,这一仗,不成功便成仁。半年之前,我们攻打白鹭城时,用的的暗度陈仓之计,哥舒洛一不会这么容易上当,我们还要另寻他法。”
胡鹤涩着声音道:“哥舒洛一在沂水山布置了不少兵力。”
于韬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道:“韩副将曾经建议控制沂水泉从而控制白鹭城水源,末将以为,若能顺利上山,不防一试。”
南彧漓又陷入沉默,今次不同攻陈一役,城中没有魏严漠策应,不知哥舒洛一会作何布置,在沂水泉下药虽是兵不厌诈,但南彧漓总有出于百姓的顾虑,许久之后他静静地道:“哥舒洛一在沂水山布兵多少,我们需先探个明白。”
毫无征兆地,哥舒洛一在夤夜发起了又一次进攻。南彧漓下令死守城门,他沉默立在城头,蹙眉俯瞰城下攻势如潮,千军万马中,哥舒洛一冷静地跨坐在战马上,从容指挥,淡定自若,仿佛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突然他抬起头,仰望城墙,惹得南彧漓不自觉地皱起了眉。虽然看不清他的目光和容色,但南彧漓可以隐约察觉他在微笑,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带着蔑视天下傲气与自信。
下一刻,南彧漓突然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开城门迎敌!”
霎时,城门洞开,两军交汇。万军从中,两匹战马如风驰电掣般在瞬间相会,一枪一剑,似预料中地直直对在了一起,锵锵作响。南彧漓与哥舒洛一等这一战都等得太久了。
哥舒洛一枪尖迎着他面门一刺,南彧漓架剑格挡,随即手腕一番,已转守为攻。二人在马背上战得难分难解。南彧漓与韩晔交过手,他的枪法令南彧漓折服,但眼前的哥舒洛一,浑身充满戾气,枪法不如韩晔飘逸,却摒弃一切虚华,招招狠辣,枪枪致命。若说韩晔的枪法变幻莫测如鬼魅,那么哥舒洛一的枪法则是暴虐阴狠如地狱修罗。两人缠斗了许久都未分胜负。突然哥舒洛一腾身而起,双手握紧枪尾,猛地向下击去,南彧漓勉强侧身,枪尖擦着他胸膛划过,而后举剑格开,就在这时,哥舒洛一欺身他身侧,语声冰冷,“南彧漓,你失约了。”
南彧漓握剑的手依然沉稳,剑势如虹,他与韩晔之间的纠葛不愿与外人多说,更何况是哥舒洛一,虽然他曾失约,但这一次,南彧漓向韩晔许下的承诺一定会如期兑现。
城门大开,哥舒的士兵本以为有机可乘,却遭到了训练有素的南家军的重重阻击,偶有一小支军队顺利闯入城中,却立刻被守株待兔的弓箭手们射穿了身体,倒在血泊之中。南彧漓下令洞开城门,但早已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前有南家军冲锋陷阵,顽强阻击,后有弓箭手埋伏,以逸待劳。南彧漓于军事之上,对自己颇为自信,同时也相信这些与他同生共死的兄弟。
哥舒洛一倒也不恋战,见势不利己也不强战,下令退兵。乔谦云被魏严漠和左将军于韬缠上,受伤不轻,哥舒洛一于危难中救了他一命,反手一枪,对穿了魏严漠的肩膀。拍马赶到的南彧漓扶住了马背上摇摇欲坠的魏严漠,哥舒洛一则携大军撤退,留给了南彧漓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胡鹤本想乘胜追击,但南彧漓认为,穷寇莫追。饶是如此,南彧漓也算率军取得了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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