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恶语相威的该是混混头子吧,连同鼻子都被捂住了,没看清恶贼的长相,只见他两耳满是耳钉,晃得我眼晕。
一只粗鲁的手从上到下在我身上捋了一遍,我的钱包,手机就离我而去了。
我瞪着大大的眼睛跟随着在混混手里上下颠着的手机和钱包,眼看就要男人哭吧不是罪了!
“你他妈敢抢筱爷的东西!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爷也是混道上的!我老大是——”
“谁呀?”
耳钉混混头很感兴趣的样子凑过来问。
“是——”我暗恨一声,恨自己这几天都在干嘛了,跟老大混了几天连自个老大什么来历,有什么响亮名号都没搞清楚,只知道一个名字:
“——是鼎鼎大名,纵横黑道的轩辕!夏!光!”
“呀!”耳钉混混头后退一步,怕怕的拍拍胸口:“好吓人!好怕呀好怕呀!”演技假得我想骂人。没几秒果然见他就恢复了一张无赖脸,很嚣张的哼了一声,唰的打开我的钱包。
“你小子满有油水的嘛,该不是全部家当都揣身上了吧?真懂事!……就是手机破了点,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妈的你个死抢匪还敢嫌宵夜的东西!若不是旁边几把尖刀晃着,我定要——手脚都动不了,可恶!
“咦,手上还有个表耶!”手上一凉。
“骷髅头形状的咧——丑死了!”
有这么贪得无厌又毫无品味的抢匪吗?!(话说,你还想要求抢匪有什么“品味”?还有,骷髅头算哪国的品味啊……)
我咬牙又咬牙,都没力气骂了。
“身上还有什么?乖乖叫出来,免得吃苦头!!!”
我极有骨气地一扭头。
“脖子上挂了什么东西?”贼手眼看就要碰到脖子,我突然一使劲,竟然挣出了手脚,借着冲力我狠狠和耳钉混混头的脑袋“咚”的撞了一记!
“哇呜!痛!”耳钉混混头伸手推了我胸口一掌,把我推到了墙上,撞得我前胸后背一阵气血汹涌,痛得我捂住胸口不住抽气。
还以为接下来是群殴之类的悲壮场面,谁知那几个混混不知怎的,眼睁睁看着我滑到地上痛呼,没什么动作,就连头被撞倒的小头目都没有要报仇,粗鲁咒骂了几句,就卷着我的全部财务嚣张的呼啸而去了。
小巷重归安静,连只报衰信的乌鸦都没飞过……
我呆呆坐在地上,愤怒也说不上,抬头看了下乌乌的天空,突然笑开了:那群笨蛋抢匪……忘了要银行卡密码!
好!现在当务之急是——当然不是报警——而是赶紧离开这巷子。再被他们抓到逼问密码,我就真的憋屈死了!
银行卡挂失就好了,只要有身份证——身份证也在钱包里被抢了……重办身份证要户口本……户口本在家里,老妈收着……筱爷我破釜沉舟逃出来才几个月啊,才不要这样灰溜溜回去!
可恶!我一脚踹在老旧的墙角,踢断了一块凸出来的砖头——吓,快溜!别被抓个现行!
工厂是去不了了,还没开工就又迟到又丢身份证的,去了也是给小妞丢脸,又不知道要去哪,就茫然的随人流盲目走了又走。反正身无一物,11路公车我独家开的,只载我一个客。
在这个时候,我就发现手机的坏处了,它让我除了家里的座机号码之外,没记住一个朋友的手机号码,真是祸不单行,悲惨的一天……
也不对,我还记得一组数字。那天,大只佬在厕所抓到我占着茅坑不拉屎玩手机,估计没气出毛病了,在我溜出去之前在我耳边说了一组莫名其妙的数字,现在想来该是他的电话号码吧。
也奇怪对数字不算很敏感的我怎么就记住了那组数字了呢,明明才听了一遍的。估计是那数字很顺口又有很多个7的缘故吧。
不过记得又怎样,我才不要打……
晃了半天,晒得头昏眼花,又累又饿又渴,我终于在一个地下通道里坐了下来。撑着下巴,姿势颓废。
对面有个戴墨镜的瞎子给我免费唱悲伤的情歌。
……或许,我可以考虑和那个瞎哥组个组合什么的,我唱的可比他好听多了。到时候他面前破帽子里的钱肯定不止那么点。
也许是我盯着那几张旧旧皱皱的人民币的目光太直接太热切太持久了些,那瞎哥刷的把吉他往背后一别,迅速收拾起帽子坐垫破背囊,火速撤离。精准的动作,稳健的步伐,可一点都不像是个盲人。
抢匪,骗子满大街都是,这什么世道啊!
我终于把头埋进膝盖里,悲愤的,丢脸的,委屈的,哭了。
我家大佬不是人-狼与狗的时间-l.21没有如果
地下通道不知何时起往来人群的喧闹声都消失了,感觉前面站了个人,我有种预感,却没有抬头证实的兴趣。
过来一会,一只大掌顺着我的头发下滑,擒住我的脖子,五指没怎么用力,掌心贴着我的肌肤。很烫。
“谁吃了雄心豹子胆欺负我的筱弟?嗯?”
何止欺负,是抢劫啊!
我吸吸鼻子,抬头哭诉:“老大,我……”
大只佬表情明显一愣,我知道他肯定是被我的金鱼眼给吓的。我知道原因,我想哭又生生憋住的时候,眼睛就会有反应,迅速变成水泡眼,真正的“水肿”!
“被几个死混混,呜!抢劫了……”
我拉下大只佬轻揉我眼角的手:“报上老大的名号都没用!”说不埋怨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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