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帘的,却是女子独有的清秀小字。
上面端端正正地写着:
“无端心绪忆往年,
碧绿流光只偷闲。
花红不待秋风卷,
自怜岁月改故面。
尘埃见见锁绮屉,
绣绢又逢少年郎。
——白妗语喜遇钟仪。”
钟礼唇角的笑容慢慢消失。
花田本来在他的脚边转着圈圈,却因为猫的敏感本性,敏锐地察觉了钟礼的不快。
它蹲在安全距离抬着头,看着钟礼的脸色慢慢变得阴沉。
“……”
它不由自主地站起来,再跑远了一些蹲下。
等花田在抬头的时候,刚好对上钟礼不同往常的,如深潭之水一般暗沉的眼眸。
“……”
它抖了抖自己身上已经立起来的寒毛,想动,却又不敢动。
花田就眼睁睁地看着钟礼将侵犯自己领地的纸蹂躏成一团,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花田傻愣愣地蹲在原地,不明状况。
钟声远远传来,琴房的琴声也渐渐散了。
管事人员看着他们一个个走出门,看见了钟仪,微笑了一下。
钟仪也规规矩矩地给他还礼。
因为钟仪的日常表现一向不错,琴技也巧妙,对乐声感知好,所以夫子和琴房,书房的管事人员一般都对他留下了良好的印象。
钟仪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眼皮跳的厉害,这种不踏实的感觉以至于他迫切地想回到家里。
他快速地穿越人流下了楼,便看见一袭熟悉的青衣优雅地站在那里。
“爹爹!”钟仪绽开笑容,迅速朝着钟函奔去。
钟函转身,微笑,伸出手抱住钟仪:“怎么了,肚子饿了?”
钟仪想了想:“或许,想回家吃饭。”
钟函笑着点头道:“好,我们回家。”
今天是晴天,秋高气爽,万里无云。没有阻碍的阳光肆意地洒满了天场,熙熙攘攘的人群充斥着街道的喧哗,倒是一派繁华场景。
钟礼穿着一袭黑色劲装,在高高的练武台上和付武过招。
晌午的太阳带着灼热的色彩,给眼帘里的一切镀上光晕。
看不清……
快速地出招,旋转,收势,接拳……钟礼觉得自己的眼睛生疼。
他动作慢了一瞬。
付武表情一凛,狠狠地踹出一腿攻击钟礼的下盘。
钟礼一惊,惊险地堪堪退了几步,又被付武凌厉的攻势对的吃力。
不消多时,钟礼渐渐显露了弱态。
付武不满的表情越来越明显,他突然停手,钟礼一个趔趄,还是稳稳站住了。
对着付武不同往常的严厉目光,钟礼低下了一向高高抬起的头。
“你今天怎么回事?虽然你的武功在你这个年龄已经算是不错的水准,但是——你自己明白,或者你想做个平凡的优秀者?!”
付武语气不善,甚至吹起了他的大胡子——如果钟小仪看到,一定会觉得好玩,但此时此刻,钟礼却从他的气势之中感受到了军人的刚硬。
钟礼紧抿着嘴唇,眉头锁起:“师父,徒弟知错。”
付武看着钟礼,不发一言。
半晌,他问钟礼:“刚才为何对不上我的招式。”
钟礼道:“徒弟……方才觉得阳光刺眼,看不清。”
“哼!”付武冷笑,“好一个看不清,你可知道为何看不清?”
“徒弟不知。”
“那是因为你的心思不在这里!”付武大声吼,惹得下面的行人抬头看他。
“……”
二人沉默了半晌,付武瞥着他:“过几天武试,你知道吧。”
钟礼点头。
付武叹了一口气,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钟礼,你是我带过的最有悟性的徒弟,以后,你就会明白,任何时间地点,你都不可以因为心中的杂念,而失去了自己的准头,自己的目标!这对我们来说,是致命的!”
钟礼听闻,沉声道:“明白。”
付武看了看他,点头,便转身离去。
钟礼看着他的宽阔背影,眼神坚定地说:“付师傅,我会成为,你所带的最优秀的徒弟!”
付武脚步一顿,朗声大笑。
他回头,看着钟礼道:“别让我失望。”
钟礼对他点头。
他见了,便转身自己大步地下了练武台。
他看着付武离去的背影,久久不语。
少顷,他抬起黑亮的眼眸看着天空上的秋阳,钟礼知道,这是自己的错。
无奈他只要一想起那张纸条,就不由联想——这是不是小仪放的?这肯定是的。
可是,小仪什么时候,已经开始瞒着他了。
或许,这不是第一次。
白妗语,她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一旦他去了繁城,那会不会……
想到一些又一些,他便觉得烦闷。
武试便在六日之后了。
钟礼,这是你该专心的时候了。
咬了咬牙,他便开始拔出腰间的长剑,在练武台上旋转舞剑,日光折射出少年矫健的身姿,他的剑锋快如闪电,一瞬之间便已经看不清招数,那抹快速移动的黑色身影迸发出不容人小觑的气势。
已经到了饭点,被燕惠细心嘱咐过的钟家仆人等不到人,便上了练武台,却被自家大少爷的凛冽剑气吓得不敢随意动弹。
他拎着饭盒,两只腿有些微微的颤抖。
钟礼看见了他,便收了剑,他站的笔直挺拔。
钟礼问他:“娘给我做的午饭?”
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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