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我说的是小林大人,那林道台是他爹,他自己就是个从六品的运判。道员是正四品。
这小林大人也是极爱这些玩意儿,你没来的时候,这山南也就他能陪我玩玩了,真是高处不胜寒,寂寞胜似雪,啧啧。同时心道:不过这小林大人终究小门小户出身
李修一的思绪却转去了别处,这山南总督见过的水灾估计比见过的人还多,自然不会为治水一事萦怀,那日在春归此处接待戚奉中的,应该是这林道员一行人了又转身倚回榻上,一副坐没坐相的标准典范,捏捏鼻梁不屑道:难不成比我还厉害?什么时候叫来会一会。
这小林大人名叫林殊。他爹叫林献,便是那日对灾情讲解的头头是道的人。这林家也算是山南的新贵。和那些旧族相比,自然更多一些真才实学,没那么草包,不过终究少了些底蕴。林殊接到邀请,听说沈秋心收到巨然的《秋山问道》,自是兴冲冲的下拜帖来访。
这人虽爱古玩字画这些细致玩意儿,却生的人高马大,丝毫没有一点细腻精致之气。李沈二人在湖心亭中饮茶,便听见这人隔老远便唤道秋心,秋心随即抄着水廊大步走来。
走近见这人剑眉星目,鼻若悬胆,鬓若刀裁,着一身蝙蝠云纹绣缎的宝蓝色直裰,愈发衬得俊朗无双。
沈秋心笑着迎上去:林兄可慢些,那画儿又不会飞。又转身介绍:这是我朋友,名李玄。又朝着修一道:这便是我给你提到的小林大人了,怎么着,可比下去了吧。又朝着林殊笑道:李玄是和谢大人一起从京都来的。可是个鉴赏的好手。
林殊明显在听到谢西风时面容一肃,随后又有些讪讪,不过仍是说:秋心的朋友,自然就是我的朋友了。既然到了山南,想玩什么想吃什么可别客气。
李修一算是明白这沈秋心为何要与林殊交好了,二人皆爱古玩字画是一遭,再有这小林大人也忒没心机了些,身上少了根汗毛都能在脸上看出端倪来。虽则官职不高,却是林道台的亲子,也算权力中心人物了。这沈秋心要想从他嘴里问出个一二三,怕是七八九都一块套了出来。
诚是个专业坑爹户啊!
看来我这个坑师父的还算手软了。李修一骄傲的想。
沈秋心和林殊是极其熟悉的,李修一也不讲究,倒省了吹捧寒暄。
林殊是个坐不住的,急对秋心道:听闻你收了《秋山问道》,现下可便拿出一观?自那日收了你的帖,我可是一日都坐不住了,巴不得当晚就杀到你府上来!却没想有些琐事缠身看了眼李修一,倏的停下不言了,面色讪讪。
用头发丝也能想到多半是和谢西风有关的事了。李修一心想,你丫倒是不怕放火怕点灯,这沈细作蹲你身边几年了你反而还当个宝。现下对着我倒黄花大闺女似得遮遮掩掩。
颇有些好笑,这林殊也算是呆的可爱了。
这也不怨林殊,他家人口单纯,自小只会认真读书,考取了功名又在父亲的庇护下认真做官,身边都是些父亲的朋友或下属,见他年纪小人又纯善,都颇照顾他。这么些年来,也就沈秋心这么个同辈朋友,又是个眉眼带笑极和睦的人。如此顺风顺水的经历自然是生不出七窍玲珑心来。
沈秋心笑道:知道你是个等不得的。却见水廊那头几个伶俐的童子稳稳当当的走过来,又是端水又是捧布的,将那大理石桌上的壶杯托盘收拾妥当,又铺了块白色细绢,沈秋心上前打开那樟木盒子,将画拿出在桌上细细摊开,李修一见林殊一副激动的表情,不由叹了声蠢样,林殊竟完全不觉,整身心都在那副徐徐展开的画上,哎哎呀呀的叹不绝口。也不管什么矜持不矜持,防备不防备了。指着画这里那里的评赞个不停,简直就像小孩子得了糖果似的开心。
赏罢将画收起,李修一悠悠道:原来林兄竟是如此爱画之人,我那里倒是有范宽的一幅《溪山行旅图》
林殊满脸都是给我看给我看看的期待。
不如就送给林兄好了
嚯!林殊瞬间瞪大了眼,嘴不自觉成了0形。看着他这个表情,沈秋心万分担心他一口气没缓上来晕过去。震惊了半天才把这个消息消化下去,颤声道:这这不太好吧那表情却仿佛在说:这太好不过了!
李修一大言不惭:美图配英雄,有什么不好!估计他实际是夸的幅画的前任自己。林殊脸上颇有些羞赧,不自然的说:没想到李兄竟是这般豪爽恣意之人,倒是我哎惭愧,惭愧。
我与林兄一见如故,以后还要多多请教呢!李修一说起谎话来眼睛都不带眨的。
沈秋心在一旁看得直摇头心想:呆瓜哟呆瓜,这样就被骗了。没人告诫过你要小心敌人的糖衣炮弹吗。
李修一偷乐:开玩笑,小爷我可是下了血本为他量身定做的糖衣,跑得掉才怪!
这边林殊一走,开心同学就笑眼弯弯的凑了上前:《溪山行旅图》真在你那儿?
废话,难不成在你那儿?
开心同学笑得更开心了:这样这样,我给你打个商量,你把《溪山行旅图》给我,林兄那里我给你解决。
李修一奇道:难道你还打算从那呆子嘴里抠食不成?
不不不,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我是这种脸皮厚的人么。顿了顿,深沉道我打算模仿着画一幅假的给他。
你脸皮是挺薄的
反正他认不出来,也很开心,我得了这画我也开心。就算见不得光,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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