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各大门派对黑道势力展开剿杀。各黑道势力迫于压力,纷纷向岚山阁寻求庇护,岚山阁敞开大门,欣然纳之。半月之后,作为黑白两道的掌舵人,万剑山庄庄主杜霜城和岚山阁新上任的大当家当众签下一纸协议,三十年内,两大势力和平共处,不起干戈。
不过,随着时间流逝,这纸协议也在双方愈来愈多的摩擦、争执之中,渐渐失去了意义,直到如今,几近荡然无存。
便说近来一事,数月前玉茗山庄庄主大婚,结驷连骑,宾客云集,待到礼成一刻,突然教人挑了场子。那人不请自来,在喜宴上连伤数人,其中便有归海帮掌门孟天问的嫡传弟子,于是,这事便再也扯不清了。
薛辰从梦中惊醒,辗转反侧,之后便再也睡不踏实,闭目听着两人交谈,只觉得云里雾里,索性坐起身,自包袱里摸出那本《碾玉观音》,搁在膝头一页页翻着。
原来人死后,还有鬼事,璩秀娘舍不得生眷属,崔待诏撇不脱鬼冤家,两人一道归了黄壤下,做了对鬼夫妻。
换班时,那两名镖师早就哈欠连天,不一会儿便鼾声大作,会周公去了。新替的二人拾得方才话题,又往玉茗山庄这事说开。
到玉茗山庄闹场子的,是个沐姓公子,坐岚山阁第十二把交椅。当夜不请自到,径自入到花厅里,将新郎官的fēng_liú韵事添油加醋一说,致使新嫁娘掀了盖头,甩袖而去,新郎官急怒之下拔剑相向,却不敌几招,宴上同道来助,也尽叫这公子伤了。
薛辰不清楚武林中事,只觉得‘沐亭之’三个字倒有些熟悉,心想替他取名的这人,必是去过昆明翠湖的海心亭,因为亭中对联的上半阕便是:有亭翼然,占绿水十分之一。
想着想着,终因夜色走晚,没熬得过睡意。
翌日清晨,薛辰尚在睡梦中,便觉得脸颊处有些痒,翻了个身,说道:“小飞,别闹。”
停在他颊边的手一顿。薛辰瞬间清醒,支身坐起。木风递过巾帕,笑道:“薛庄主与胞弟手足情深,真是羡煞旁人。”
薛辰接过帕子,向他道了声谢。举目四顾,偌大间庙里,只剩下他二人。一问才知,镖队已经整装待发。
巳时,镖队走进一片古木参天的林子。薛辰放下车帘,闭目小憩。木风道:“出了边关就是大漠,可连片林子都看不着了。”
薛辰未睁眼,只是道:“你既然晓得关外清苦,又何必千里迢迢地跟来。”
木风笑道:“既然是历练,自然是愈艰苦的地方愈见成效。”
薛辰睁开眼,盯着他道:“我若是没有是非在身,你跟去倒也无妨,如今知道我身上有麻烦事,你却还跟着,是嫌命太长,还是自知有武艺傍身,无所畏惧?”
木风有些不悦:“归根究底,你还是不信我?”
薛辰正色道:“要我信你也成,只要你回答我一个问题。”
“甚么问题?”
“你究竟为何出关?”
捧起酒杯,木风眯起眼道:“腻了名马佳人,腻了华衣美酒,想去外头走一走。”
比起先前的理由,这个答案显然更具说服力,薛辰点了点头,又道:“你要游山玩水,跟任何人结伴都可,为何选择和我一起?”
木风倾身靠前,在他耳边道:“薛庄主希望我跟谁结伴而行?”
感觉他的手抚上了自己的发髻,薛辰心跳加速,轻声道:“为何是我。”
“因为……”
忽然车厢摇晃,薛辰顺手揽他入怀,提醒道:“小心!”
两人挨得极近,一股香味若有似无的飘来,薛辰心跳更快,推开对方,掀起车帘道:“于总镖头,为何不走了?”
林中起了大雾,一眼望去,景物都似罩着层纱,朦朦胧胧,瞧不真切。于荣打马来到车前,道:“不知为何突然起了大雾,前路不知有甚么变故,还是小心些为妙。”
薛辰皱眉道:“那得赶紧找到出路。”
于荣摇头道:“现下雾气太浓,不适合行路。”
两人说话的时候,薛辰已经连对方的脸面也瞧不清楚,点了点头,坐回到轿中。
于荣吩咐镖师将镖车用粗绳系紧,栓在一块,以防在大雾中走失。乍然间,一声怪啼在头顶处掠过,众人仰起头,却只看到白茫茫的一片。
这啼声凄厉欲绝,直听得人心惊胆颤,薛辰讶异道:“这是甚么声音?”
浓雾漫进车厢,两人不过相隔数尺,也已瞧不清双方面目。
木风懒洋洋地答道:“是只夜枭。”
薛辰怔住:“夜枭?可现在明明是白天,白日枭啼?”
手掌一紧,突然被人握住,抬眸间,一张俊颜近在咫尺:“别松手!”
说话间,马匹开始躁动,连带着车厢也晃荡不止,而头顶的枭啼,更是催命似的急。于荣亲身护在车前,一手握紧缰绳,另只手牢牢搭在腰间。
浓雾里忽地窜出一队山匪,于荣心下一凛,喝道:“护镖!”
双方交战时,一柄长刀陡然砍向马背,马匹吃痛,挣开缰绳,撒蹄狂奔,直冲到悬崖边,才嘶鸣着收住蹄子。不妙的是,它拉载的车厢,却受不住惯力往山下甩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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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九回:深山遇险尝珍馐,空谷栖身闻惊-变(校改)
——他侧身靠着株古槐,倦懒的睡颜,就这般融进了身后的木槿花丛,云泼墨染,自成画卷。
第九回:深山遇险尝珍馐,空谷栖身闻惊-变(校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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