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不进去?阿冉呐,做人不能总是钻牛角尖。何必为了车窗这种没有感情的物件置气?太不值了。想心里舒服,干脆一点,换掉它不就得了!”
丁冉专注摆弄着咖啡,闷声不语。
罗啸声斟酌了一下,语气诚恳地询问:“阿冉,关于我之前的提议,考虑得怎么样了?”不待丁冉回答,他语重心长劝说道,“想必你也知道,细爷父子明里暗里一直在和我争毒品生意。当然啦,归根结底大家都是为社团做事,有钱一起赚,有风险一起扛,是该精诚合作才对。我的本意,也不想一个人吃独食。问题是,有些人明明能力不够,只仗着资格够老,便霸占住无法胜任的位置,长此以往,对整个社团极为不利。你我都是爸爸的小孩,凡事要以大局为重,如果你肯过来帮我,我们兄弟一起联手,将来定是前途无量的。”
一阵长久的沉默之后,丁冉咬着嘴唇抬起头,迟疑问道:“我……需要做些什么?”
罗啸声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哈哈,阿冉,你能想通,姐夫真是太高兴了。相信你姐姐也会一样高兴的。”
丁冉抿抿嘴角,短暂而羞涩地笑了一下。
“凡事不能操之过急,要慢慢来。”罗啸声仔细叮嘱道,“细爷知道我们回来了,一定等不及来见爸爸。你要留意他们谈话的内容——当然,我绝不是让你去监视爸爸。只是,以目前的形势来看,细爷已经占了先机,难保会使出什么不光彩的手段,不得不防。”
丁冉认真听着,乖巧地点点头:“好,交给我吧。细爷一向拿我当小孩子看,从不提防的。”
罗啸声亲切地拍了拍丁冉肩膀:“爸爸最信任你了,这次你参与了泰国之行,开会之前,他多少会询问下你的见解。稍后我电邮一份计划书给你,到时你只需要将里面的意思传达给爸爸就好。”
“啸声哥……”丁冉思索了一下,为难地说道,“干爸做人一向公平,绝不会因为我们是他的小孩,而有任何偏袒。想让我去说服他,你可要……多教教我。”
罗啸声一愣,忙不迭说道:“这是自然喽,不如找个安静地方,喝上一杯慢慢聊……”
雨声渐响,遮盖了隐秘的言语。
几条街之外,罗氏医院,罗医生站在他宽敞华丽的办公室里,修剪着红木架子上翠嫩玉滴的精致盆栽。
小心去掉两根碍眼的乱枝,撤身看了看,满意地点点头,对沙发里安静品茶的黑衣男子感慨道:“我活了这么多年,什么事没经过?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人与人之间最脆弱的关系就是爱情。爱上,很简单,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句话,就天雷勾动地火,爱得死去活来。恨上,也很简单,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句话,就反目成仇,老死不相往来。爱的时候发过多少山盟海誓,恨的时候就能生出多少歹毒心肠。”他放下剪刀,用丝质手帕擦了擦手指,不无鄙夷地哼了哼,“那种圈子啊,乱得很。什么你爱我我爱他他又爱你,归根结底,床伴罢了,世上哪来那么多情比金坚!”
黑衣男子没说话,跟着嗤笑了两声。
一周之后,同生会的爷叔和各路堂主聚齐在了东一条大道。
“扶正锄奸”的金字匾额下面,丁爷手捧一杯清茶,神色泰然地聆听着周遭几路阵营间各不相让的唇枪舌战。
细爷率先发难:“啸声,按理说,这是你第一次单独和拿猜接触,能顺利将货带回来,也算是大功一件了。不过,这货足足比去年贵了两成,我倒好奇,这笔钱是进了拿猜的口袋,还是别的什么人的腰包!”
罗啸声微微一笑,礼貌有加地答道:“有劳细爷费心了,罗家和拿猜交易的账目,一笔一笔都很清楚,定期上交给社团,相信爷叔们都是明察秋毫的。倒是细爷您,听说交给社团的利润减了两成,可不知这笔钱,又进了谁的口袋呢?”
不待细爷说话,大华一脸不耐烦地指责道:“阿细,出货散货这块,一向都是你在做,交数一年比一年少,也不知在搞什么!听说三天之内被条子扫掉了十几家场,对手下也管理不善,马仔一半都吸了白面,照这样下去,劝你趁早让出位置吧!”
细爷面色阴沉地吸着烟,老半天,呵呵冷笑道:“既然话赶到这了,我也就顾不得大家脸面了。里岛这么大,搞白粉药丸的自然不止我们一家,都以为毒品生意好赚,大元帮,小和兴,隆盛……芝麻绿豆大的社团也出来插一脚。那些零散小帮派自己没本事跑金三角、金新月,据说都是从西区菠萝街进的货。那些菠萝街上的无名砖厂,真的没主吗?只怕有不少姓罗吧?”他阴阳怪气地瞥了眼罗啸声,转而又盯上大华,“自然也少不了姓华的!”
话一落地,会场里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罗啸声心头一惊,罗家这些年借着为帮会进货的机会,夹带了不少私货,与大华联手在外面低价抛售,因为不需要交数分成,净赚不少。这事办得十分隐秘,细爷怎么会知道?知道了几分?是证据确凿,还是猜测试探?他不敢轻举妄动,偷眼观察着丁爷的神色。
大华却按耐不住,出言辩驳道:“血口喷人!阿细,你要怎样就直说,别拐弯抹角,想污蔑我大华,没那么容易,有本事就拿出真凭实据!”
表情木然的崔放也开了口:“阿细,没有证据的事,最好不要乱说,否则给别有用心的人听了去,会借此大做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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