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判的儿子!”顾颜夕退开千夜旬的怀抱,仰头对上他带笑的眉眼,原来如此,至今为止的迷题总算有了答案。白无常对他的恭敬,他能清楚知道冥界的刑罚,能受到判判的相邀,一切都是因为他是判判的儿子。
“准确来说我不是他儿子,只不过是他将我养大的。”
“判判在冥府,如何养大你,莫非你是鬼?”顾颜夕觉得这个假设很荒唐,如果连鬼神都分不清还当什么道士。
可是一想到冥府,自然就会想到鬼。再说了,冥府除了阎王和判判是仙之外,其余的都叫鬼差。若千夜旬是判判养大的,就不可能是人,也不可能是仙,没有仙家会让自己的小孩在冥府长大,那也不是鬼。
奇怪的是千夜旬身上没有妖的气息,那他属于什么?一时间顾颜夕对千夜旬的身份有了疑惑。“你怎么可能是鬼,可你不是仙,也不是妖,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千夜旬摇摇头,轻笑道:“我也很想知道,自我有意识开始,我便在冥府,在我能幻化成人形前,他就在照顾我,把我当亲生孩子看待,可他也不知道我的身份是什么。”
“你会不会已经跳出三界了?”顾颜夕打趣道。
“如果我是特例呢?”千夜旬爱怜的轻吻顾颜夕脸颊,笑意丛生,最爱他的笑容,纯真而温暖人心的,这般清澈温柔的眸子,当初怎么就舍得拒绝,被过往牵绊,千夜旬只觉心中愧对顾颜夕,搂住顾颜夕的腰,垂首在他柔软的唇上辗转缠绵,想用这种亲密无间的行为诉说爱意。
“如果你是特例也挺好的,至少仙家不会认为我们在一起有违三界定律。”顾颜夕好不容易克制沉醉于深吻中,双手撑住千夜旬的胸膛悠悠道来。
三界便是如此,虽说无规矩不成方圆,但在死板的定律下又有多少同命鸳鸯被拆散,生离死别痛苦难忍,走过轮回这一遭,有情人依旧有机会相识相知相爱,若魂飞魄散,当真连回忆都不剩了。
回应顾颜夕的是千夜旬深情的拥抱,相拥彼此就已足够。
顾颜夕也琢磨清楚了判判的想法,他若不想让千夜旬插手,定会将缘由一一说清楚,然而他三言两语带过,分明是希望有人插手此事,他好在一旁看热闹。
难怪千夜旬如此喜欢看戏,原来都是随了判判的性子。可想到千夜旬撒娇的模样,顾颜夕怎么都不愿想象一向温文尔雅但被小白称之为笑面虎的判判会有撒娇的一面。看着千夜旬绝美的侧脸,顾颜夕狠狠打了个寒颤,真的难以想象。
“判判送的礼物呢?”
“你不是都品尝过了?”千夜旬挑眉。
顾颜夕听罢,脸颊迅速变红,羞赧的闪躲着千夜旬含笑的眼眸。
此时,从孟凡羽的小院里传来一阵喜极而泣的呼声。寒音连忙赶去,却在门口生生顿住了脚步,不出所料的看到小院的榕树底下紧紧相拥的二人,一个是孟凡羽,一个是消失又出现的离辰。
捂住刺痛的胸口,即使再痛,也无法将目光从他们相拥的身影上撇开,仿佛自我凌迟一般,只要心死了,就不会再感觉到疼痛,可是为什么还没死,为什么还要痛。
一千年前,寒音初修人形,只不过是三岁稚儿身体,生长在黄泉路上,沾染了太多从人间带来的感情,感激,喜欢,愤怒,恨,爱,怨。
再复杂的情感纠葛,寒音都曾见过。最初还会受到感染而难受,久而久之,便可做到冷眼看待一切。三界约法,喜怒哀乐皆为正常的情绪,只有极少数的人可以看透这一切。
寒音不是看透,而是漠视。爱了,恨了,终究免不了一碗孟婆汤,一番轮回,接着便是重生。所以寒音从来不相信有轮回而不忘的感情。
就在那时他看到了素有温文尔雅之称的判官大人,泪眼婆娑的拉着一个有着倾世容颜的男子,舍不得他离开。男子温言相劝,立下保证才得以让判官大人止住眼泪。
从他们的谈话中,寒音得知,男子便是闻名三界的千夜旬,他这次是为了去人间游历一番。在大家的劝说之下,判官大人才撒手让千夜旬离开。
千夜旬走到黄泉路的尽头时,悠悠的声音传来,温柔的,暖暖的:“在冥府修行千年,岂不无聊。”自此,寒音便更加崇敬千夜旬,希望有朝一日能和他说上一次话,亲口唤他一声公子。
千夜旬走后,寒音又无聊的呆了几百年,也曾想过离开冥府,到人间游历一遭,可是一直没找到能让自己心甘情愿离开的理由。
直到陶喻的出现。他从来没提起过他是如何去世的,只是一直不肯投胎,温柔的固执是最可怕的,就这样僵持了两百年,判官大人也不再管他的事,只说什么时候愿意投胎,就告诉他。
从此,陶喻就像游历风景一般将冥府能达到的地方都看了个遍,最后留在了他喜欢的黄泉路,彼岸花开一路,鲜红的花朵开得繁盛,他觉得很美,经常对着彼岸花发呆,有时会伸手温柔的拨弄花朵。却从来不曾开口说话。
寒音注视了他两百年,只觉他的笑容很苦涩,潜意识的想要他快乐。
当陶喻第一次抚摸寒音时,寒音被他的温柔和凄楚所感染,深深震撼了心灵。这个人的苦全被他藏在温柔的眸子里很深很深的地方。
好想开口询问他,为何要拒绝投胎,为何要如此哀伤,为何要闭口不谈,为何要温柔相待,可终究只是想想罢了。
寒音顺从的抖了抖花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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