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剧听多了,辨识声音的能力得到了极大锻炼。
不必回头,听声音也能听出来者何人。但是出于礼貌他还是决定面带笑容,回头说话。
找茬的人姓孙,在单位外号“龟孙子”,当然这个外号他本人并不知道,都是大家私底下叫的。
这位龟孙子先生最值得一提的本事是吹牛,颇有两把刷子,否则也不能在电视台里混迹四年。龟孙子先生一旦喝醉,便要自称是齐天大圣的后人,相信如果孙悟空在世的话一定会一棒子打死清理门户。
而他的善妒程度,恐怕连甄嬛传里面的华妃都自叹不如。
齐誩常常觉得他会一怒之下说出“贱人就是矫情”这种台词。为了避免被赏一丈红,齐誩十分客气地朝龟孙子先生笑笑:“是科教频道的唐主任让我帮他们节目找资料,所以我才准备去省图书馆走走。”
“节目?什么节目啊?科教频道的节目你也掺合?你不是搞新闻的么?”龟孙子先生平生最恨齐誩这种用途广泛的人。
“和动物文化有关的专题,我负责鸟类这一块。”齐誩不温不火地回答。
龟孙子先生诡异地笑起来,一脸恍然大悟状。
“鸟类节目?果然什么样的人负责什么样的节目啊——我就从来不搞这种。”
办公室里一片死寂。
身旁的同事讪讪然低头喝茶。
中央空调似乎开得有点强,室内温度低得让所有人都想暂时逃离三分钟。
齐誩微笑着点点头,手掌拍了拍档案夹的板子,答道:“孙先生说得对。木有小jī_jī的人是不会懂‘鸟’的。”
“噗——”
同事一口茶喷了出来。
办公室的屏风位后面传出一片意味深长的笑声。龟孙子先生花了三秒钟反应过来,脖子根登时烧得通红,勃然大怒。
“你!你人身攻击是不是!”吼了两句,发现自己孤立无援,于是扭头喝问刚刚喷茶的那位同事,“你也听见了吧!”
“哎呀,茶水溅到地上了,我去找找抹布。”同事装得一手好死。
龟孙子先生一愣,转而对着办公室其他人吼:“你们也都听见了吧!”
新闻频道办公室里的隔间挡板很高,以龟孙子先生的身高基本看不见后面的人,只听见三三两两的窃笑之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听见了,刚才好像有谁在讽刺别人是鸟人——”
龟孙子先生大败。
龟孙子先生不干了。
龟孙子先生忿然离去。
当然,留给齐誩的是一记标准的“早晚赏你一丈红”的眼神。
姓孙的离开后,办公室隔间后面纷纷有人探出手来,竖起拇指,甚至有人冒出半个脑袋,用嘴型在空气中说“齐誩,吐槽点赞”。同事见状,提着一块抹布飞奔回来,跟风给了五星好评。
“不过齐誩,你不怕龟孙子接下来找机会整你?”同事肯定是甄嬛传的忠实观众。
“没事,我明天就出差去了,没有一个星期回不来。”齐誩表示自己毫无压力,摘下记者牌,准备跑一趟图书馆。
“又出差啊?你不是刚回来吗?”
“没办法,采访组里好几个当爸爸的,暑假了要多陪陪孩子。反正这次是到z市,不远,住的地方应该还成。”齐誩估计这样的出差节奏还要持续到九月。
“你也是奔三的人了,快点结婚生子不就解决了?”同事问得很单纯。齐誩回以一笑,没有过多解释。他的性取向在工作单位还不能公诸于众,只有小部分关系非常铁的哥们知道。毕竟记者在新闻播报中出现的次数不少,公众影响还是有的。
何况单位里还有龟孙子先生这种货色——
“单身一个人挺好。”齐誩避重就轻,挎上一只单肩包挥手道别,“我先走了,下午回来。”
省图书馆位于市中心,离电视台不算远,两站地铁即到。
今天是工作日,也还在上班时间,暑热更是将人们出行的yù_wàng拉到最低。图书馆的访客寥寥无几,比平时更加安静。
齐誩由于工作性质的关系,算是图书馆的熟面孔,和几个图书管理员交情不错。刚见到他走进大厅,其中一位管理员大婶便扶了一把黑框眼镜,笑呵呵地招呼道:“记者同志,今天也过来搜集资料啊?”
他笑着说:“是啊,不过今天要找的资料和以前有点不一样。”
管理员大婶好奇道:“哦?你想找什么样的书?”
“介绍动物图腾的,主要是飞禽相关的书籍。最好是基础知识介绍和社会科学类的,古代文学的也行。我之前上网查了一下,似乎涉及动物文化方面的书籍不多。”
“是不怎么多,不过可以试着找一找。你跟我来吧。”大婶对这位年轻小伙子印象甚佳,也乐于帮忙。
图书馆北楼四层是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类书籍的存放处,这个时间基本没什么人。
这栋建筑历史比较久远,窗户都是旧式的方框木窗,还没有翻新过。阅览室内光线不甚明朗,尤其是位于房间深处,用来放置生物相关书籍的几排书架那里。因为还是大白天,荧光灯没有开,只有一格一格阳光在走道上错落。
白色的灰尘在有光的地方漂浮。
有些年代的吊扇悬挂在黑色木桌上方,扇叶缓慢转动,发出慵懒的嗡嗡声。灰尘随之搅拌进去。
齐誩其实很喜欢这样类似于老式茶馆的气氛,过于现代的室内布置反而会打破那种浓郁的文化气息。这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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