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澹盯着他,说了实话:“广川,那些甲骨文,其实很多,根本没有对照。你究竟是从哪里看来的?”
陶清风呼吸一窒,但是他反应不能更快了,仿佛抓住救命稻草般顺着那个台阶下:“严老师是觉得,是那种玄奇的‘神授’灵魂传过来的?”
虽然和实际情况有出入,但是陶清风意识到,这真是个很好的解释台阶,现代居然出现过这些事。国家还有正规机构研究,这样的人也不止一个,那表示自己不会遭到当怪物般无人道的对待了?
严澹重复了一遍:“你只要告诉我,究竟在哪里看的?”
陶清风沉吟片刻,斟酌言语:“记不清了……严老师你也知道,我的记忆有些片段缺失了。我的确说不清楚,很多东西我并不知道是从哪里看来的。或许,真的就是我脑海里忽然出现的。和那些人一样……”
严澹沉道:“这种现象,高发于川藏地,且他们都是背诵藏地史诗。你却是背诵华国古来的典籍篇章,而且,”严澹顿了顿:“我是否有说错?你的知识体系,都是大楚以前的。大旻朝之后哪怕很寻常的事件,你似乎并不熟悉。”
陶清风心中暗自高兴,严澹居然给他脑补了一个那么完备有逻辑体系的原因,来解释他知识和作风前后不一之事。他决定尽力配合严澹的话说下去:“这么说来,或许大概,我的灵魂是大楚某个古人觉醒的?虽然好像没有太完整,断断续续的,所以我有时会记忆混乱。”
严澹心中一紧,大楚,又是大楚。他梦境中栩栩如生的事——忽然严澹愕然意识到,自己去替陶清风解释的理由,似乎也和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件悄然吻合。那些梦境是不是一个古代的灵魂在自己身上觉醒?难道那个灵魂,是燕澹吗?
可是,如果是燕澹灵魂真实的记忆,历史上,真的应该有“陶清风”存在吧?既然“陶清风”存在于古老的历史中,一模一样的他,连名字都没改变,会出现在这里呢?难道陶清风身上被“神授”的灵魂,也是属于大楚那个时代的陶清风吗?
要证实这个问题,在陶清风说他记忆混乱的前提下,严澹心想,首先需要证实的,是历史上到底有没有一个和燕澹同时期的“陶清风”?然后才能进一步去考证更匪夷所思之事。
不得不说,严澹已经基本上触及到了真相的边缘。头脑之清晰,逻辑之明确,丝毫不输于理科生式思维。
严澹心想,这种资料,他得回去好好找一下。历史上有太多人被湮灭在洪流中,任何史料上都不会记载他们的姓名。如果按照梦里的记忆,陶清风是和燕澹同科的探花……有科举出身,纵然后来并没有官至高位,应该能留下一些蛛丝马迹。当然不会在《大楚史》,而在多如牛毛的各式历史要籍的角落中。这就需要用到他积攒的功底,认真去查找了。
眼下是没有条件的。严澹决定放下这个让他大脑cpu差点宕机的念头,去想点别的事情。反正他那惊世骇俗的推测,看上去似乎得到了答案。陶清风看上去是类似“神授”灵魂的觉醒。严澹暂时不想对更多的人暴露这个秘密,西藏那边有针对格萨尔王传说唱艺人专门研究的机构,华大也有个超自然灵异现象的机构。可是陶清风目前演艺工作似乎很忙,这会给对方添很多麻烦。
更何况,严澹心想,他可以自己先近距离地观察、询问和研究。他还是第一次这样靠近这种灵异现象,当然要所谓的近水楼台先得月。
而且今晚气氛这么好……严澹又小心地把那只“大钳”在心里挥舞了起来。
“除了华文典籍,广川你脑海里,是不是还觉醒了一些西哲的知识?你今天在庭审中说的萨特身份认知论,你也认可萨特用这个理论,来为同性恋者辩护吗?”
陶清风在庭审上就没听懂鞠律师口中的什么萨特身份论,更不知道他辩护之事,连忙说:“不是的,严老师。庭审时候我说的话,只是巧合。”陶清风困惑,又小心翼翼:“同性恋者,什么?”
严澹本来是打探陶清风对这方面接受程度的,见状意识到这是个可以灌输或开导的机会,道:“萨特说过,一个同性恋者,会因为想和男人z_u_o爱感到十分内疚、有罪恶感。”
陶清风的脸刷地就红了,不仅因为从严澹口中听到毫不避讳的“z_u_o爱”字眼。更是触动了他梦到燕澹生的作为,结结巴巴道:“不,不是吗?当然会,很愧疚吧。”
严澹看到陶清风这反应,差点笑出来,他强忍住内心那只大钳子耀武扬威地,就差点朝着对方夹下去的念头,道:“萨特说,那其实是一种认识的偏见。同性恋者和每个人的职业、喜好这些事一样,也只是一个人生活的一个方面。如果只因为这一个方面,就否定了整个人的生活,被束缚在愧疚中,不敢接受真实的自己,就无法前进。一个人,只有坦诚地面对自己,才能走得下去。所以这种事,不需要愧疚,而是要积极地面对事实,并且接受。”
陶清风脱口而出:“可是圣宣教化,y-in阳伦常就不该——”
“圣人心胸宽博,”严澹笑吟吟地看着陶清风,对方此时的思想清晰得像一个齿轮,仿佛能让自己一枚一枚数出齿轮,然后握住发力点,按照他的意志去运转:“若此道天不欲明——”
“若此道天不欲明——”陶清风满脸震惊,仿佛第一次明了那些在心中翻覆过千百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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