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绯戚顿时一愣。
棘霜没有解释,带着绯戚去了一楼最里面的房间。
海琅和英东都在那里,而流砂则躺在床上,身上的衣服已经都被脱掉了,换成了一层又一层的纱布。
海琅仗着自己的氏族天赋,在火球降落的时候,为自己制造了一个水罩,毫发未损地活了下来,此刻正在床边,不住地掉着眼泪。英东站在她的身后,紧抿着双唇,目光里也夹杂着浓浓的愤怒与恨意。
绯戚迈步走到床边,发现流砂的脸色比刚从王宫里出来的时候还要苍白,不由追问道:“到底怎么了?”
“只能说,她的运气太糟了。”棘霜再次叹息,“刚才骚乱的时候,那种叫做炮弹的东西落在了安置她们的屋顶上,掉落的砖石砸断了她的肋骨,而断掉的肋骨又刺穿了她的内脏,我之所以把她接到这里,就是不想让她在那边孤伶伶地离开。”
“怎么会……”绯戚咬住嘴唇,想起了流砂的名字。如果占卜得来的名字真有那样特殊的寓意,那流砂的命运在她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
似乎是听到了说话的声音,流砂睁开了仅存的那只眼睛,向着绯戚所在的方向望去,并费力地叫出了他的名字,“绯戚……”
“我在这里。”绯戚赶忙走到流砂身边。
“你……你才是圣王选中的王后……对不对……”流砂一开口说话,鲜血便从她的嘴巴里溢了出来。
“你先不要说话了。”绯戚赶忙说道,“不过,你说的没错,我才是圣王选中的王后。”
“我听她们说了……铁面……阁下……就是圣王……”流砂却不肯就此停止,“他……他为了你……毁掉了山德拉的酋长……又……又特意去海弥拉接你……他……他一定很喜欢你……”
绯戚咬了咬嘴唇,无法作答。
流砂也没有要他回答,自顾自地继续说道:“纱丽……纱丽也是他的妃子……如果他不同意……没有人能为我……为我们报仇……所以……所以……”
“我会为你报仇的!”绯戚看出流砂已经坚持不住了,再也顾不得太多,伸手将她的左手抓在手里,然后又将她的手放在自己左心口上,“我发誓,我一定会为你报仇,杀掉纱丽那个女人,让她以最痛苦的方式死去!”
流砂咧开嘴巴,笑了,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却终是没说出来。
70复仇并不容易
感觉到被自己握在手里的那只手正在渐渐变冷,绯戚也抑制不住地涌出了眼泪,但马上就抬起另一只手,把眼泪抹了下去。
“她已经走了。”棘霜走到绯戚身旁,将流砂的手从他的手里拿了出来,放回到流砂自己的胸口,与她的另一只手交握在一起,然后抬头向海琅说道,“送她一程吧,海琅祭司。”
“等……等一下……”海琅也已泣不成声,尽力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这才站起身,将左手覆在流砂的额头,低声念诵起安魂的祭文。
在海琅念颂祭文的时候,房间里的其他三个人全都站直了身体,在心中为流砂祈祷下一世的幸福。
绯戚不知道这样做会不会有用,也不知道一个人到底会不会有来世,而且比起将希望寄托于那个虚无缥缈的未来,他更想在这一世了结一切。
——他原本可以不让流砂遭受这种命运的!
绯戚握紧了双拳,牙齿也不自觉地咬住了下唇。
但绯戚心里也很清楚,人死不能复生,后悔是毫无意义的,他能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为流砂复仇。
念完安魂的祭文,海琅抬起头,一边擦掉又涌出来的眼泪,一边向棘霜说道:“好了,把她收殓起来,带回海弥拉就可以了……就是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返回海弥拉。”
棘霜没有说话,转身开门,叫来两名女族人,让她们把之前就已经准备好的棺木抬进来。
房间里的四个人全都没再说话。
直到流砂被放入棺木,抬往更适合保存尸体的地下室,绯戚转回头,向海琅和棘霜问道:“你们不返回氏族?”
海琅一惊,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求助地看向棘霜。
棘霜无奈地叹了口气,“都这时候了,告诉他真相吧!”
“可是……”海琅还有一点迟疑。
“总要给出一个留下的理由,不然的话,过两天别人都走了,就我们留了下来,难道不是一样惹人生疑吗?”棘霜说道。
“到底怎么回事?”绯戚皱起眉头。刚才听海琅提起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返回氏族,他就起了疑心,这会儿再一看到海琅的表情,立刻觉得她们肯定还隐瞒了什么。
“离开氏族的时候,族长曾经下令,无论发生什么事,一年之内,我们都不得返回海弥拉。”棘霜解释道,“现在想来,族长很可能是预测到了将要有危险的事发生,这才急匆匆地把海琅祭司送了出来。”
“我早该想到的,圣杯破掉的时候就该想到了!那是诸神给予我们的警告,可我却误解了它的意义,我……我真是失职!”海琅悲切地捂住了脸庞。
“是啊,我以后也会加倍信奉诸神,为她献上更多祭品。”棘霜自嘲地说道,“今天的水镜占卜恐怕也是一次警告,阿南大陆……可能要因为那些入侵者而血流成河了。”
听到海琅和棘霜谈论起骤然出现的敌人,却没有再提及如何为流砂复仇,绯戚不由咬住嘴唇,心中生出了不好的预感。
这时候,英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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