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赐道长国师一职,为我大清皇朝祈福,不知道长意下如何?”
“贫道一心修道,陛下的好意贫道心领了。”
“道长还是慎重考虑几日吧。哪日想通了,朕便送这牡丹还原主,如若道长执意要走,那朕只好留下这牡丹任其枯萎了。”
这分明是强人所难!
皇帝一身霸气,眉宇间龙威缭绕,喜怒变幻无常,哪有初见时的平和气韵?
东君望著牡丹苦笑。他不强求人,人却强求他,一一循环,何时有个善终?
“罢了,贫道便在皇宫多住几日,至於国师一职,贫道道行浅薄,无能胜任,陛下便留於他人吧。”退一步,且圆了这痴心牡丹的情。
“道长果然一片善心。”皇帝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
即刻下令,收拾出一个清静的宫殿,让道长住进去,并命人把牡丹花移入盆栽,快马加鞭送还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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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师父──”国师院里,一小道士急急奔入内殿。
“何事如此慌忙?”坐於蒲团上诵经的老者责问。
小道士喘了口气,跪於老者身前,说道:“师父啊,陛下昨日请了一道长入宫,那道长驱了清乾宫的邪气,陛下一高兴,要封他为国师呢。”
“什麽?!”老者终於睁开眼。“你把话说清楚。”
“是,是。”小道士将从宫里听来的事一一道来。“那道长不但年轻俊美,还一副清高的模样,宫里的人都说他分明是想迷惑陛下。也无见他如何设坛驱邪,单指著一盆牡丹花,说是那花妖作怪,要陛下把牡丹花送还原主。师父,陛下寝宫有邪气,不请您这国师,却随意在街道上寻个来历不明的道士,又想把国师一职赐於他,陛下他……”
“那道长领旨了?”老者打断了徒弟的抱怨。
“没。”小道士摇摇头。“我听宫里的人说,那道长回绝了国师一职。我看啊,分明是个假道士,没有道行,不敢胜任,怕万一有什麽差错,丢了性命。”
老者掐指算了算,沈吟道:“你休得胡说。为师算得出来,那道长颇有道行。”
其实皇上寝宫有妖气,他早对陛下说过,是那花妖在作祟,可是当时陛下不信,不肯将牡丹花送出宫。想不到那道长一言,陛下就听信了?
“那道长回绝了国师一职,陛下有何话说?”
小道士撇了撇嘴。“陛下将他安排在‘流云殿’,要那道长长住宫中呢。”
老都缓缓地闭上了眼,又开始诵经。
“师父──”
“你下去吧,不要到处乱说,为师自有定夺。”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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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多了个清俊的年轻道士,有心人自然多了个心眼,皇帝对那道长偏爱有加,经常出入流云殿,说是问道讲道,但那些受冷落的妃子哪会相信?表面是风平浪静,私下里却暗涛汹涌。无奈皇帝将流云殿防得滴水不漏,让人无机可趁。
这一日,皇帝出现在国师院,国师恭敬地出来迎接。
“陛下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挥一挥手,遣一干道士下去,单独留下国师。
国师早算出今日陛下有事会来,便安静地候著,等他开口。
喝了一盅茶後,皇帝慢悠悠地问:“爱卿近日可好?”
“回陛下,一切安好。”
点点头,皇帝道:“爱卿原是要修道成仙,却被朕请来宫中,任国师一职,让爱卿委屈了。”
“臣惶恐,能为陛下效力,是臣的福气。成不成仙,并不重要,只要心中有道,便足矣。”国师急忙跪下,谦逊地说。
微微一笑。“爱卿快快请起吧,今日朕来,是有一事询问。”
“谢陛下。”国师立於一侧,一脸忠诚。
虽然同是修道之人,那东君看著仙风道骨,跳脱於红尘,而眼前这老人却仍局陷於荣华富贵之中,皇帝心中分得清清楚楚。无欲无求之人难留啊。
“朕听人说,修道可长生不老,度过七七四十九劫後,即可得道成仙。劫不度,便无法升天。”
“然也。”老者点头。
“修道上百年,便有无边法力,飞天入地,飘忽不定,凡人所不及也。”眯了眯眼,露出一抹冷酷的笑,问:“那麽,有何办法──毁了一个人的道行?”
国师一惊,睁大眼,不可思议地望著上位者。
“怎麽?没有办法吗?”
“不……”国师额角有汗,颤巍地问:“不知陛下……为何有此一问?”
“你只需回答朕的问题即可。”皇帝威严地说。“你放心,朕并非要毁你道行。”
“是。”心思转了转,国师恭敬地道,“要毁道行,有好几种办法。”
“哦──”一挑眉,皇帝笑逐颜开。“那爱卿就说一种不伤身又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办法吧。”
“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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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城,两朝京都,几百年来,繁华依旧。
一身普通修道士的道袍,行於衣冠华丽的京都街道上,显得寒酸又突兀。然而又一身仙风道骨,引得行人频频侧目。
在凡间游历了十几年,单用双脚,走过了无数的山山水水。不知不觉中,来到了京城。当朝是满人的天下,京城汉人且少,来往尽是满人。且佛教盛行之时,道教渐有没落的趋势。
走走停停,并无目的,路过酒楼饭馆,也不曾停下脚步。一百多年未食人间烟火,即使酒色再香,也全无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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