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儒风门血流成河,天地变色,墨燃纵情长笑着,将叶忘昔的琵琶骨生生击穿。
他想起自己被做成血滴漏,想起红莲水榭里墨燃将他救醒,却把他软禁深宫,再也不能有所作为。
一件件地,都想起来了。
石洞已恢复了原本的面貌,他能觉察到自己躺在冰凉的地面,衣冠尽除,浑身赤裸,墨燃自背后紧紧抱着自己,那青年的胳膊在颤抖,彼此身上都是粘腻的汗水,空气中弥漫着情欲的气息。
都想起来了。
楚晚宁没有动,没有说话也没有生气。
他的头很痛,近乎劈裂般的痛,他感到在两人结合的过程中,有某种瞧不见的东西,从墨燃体内,转嫁到了他的体内。
正是那个东西让他恢复了前世的记忆。
可那究竟是什么?
一时要接收的回忆太多了,楚晚宁脑颅内疼的厉害涨得厉害,他觉得自己一定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他一时理不清。
“师尊。”墨燃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是那样的小心翼翼,像是初春时枝头的嫩蕊,哪里还有方才暴虐的模样,“对不起……”
他被墨燃拥在怀里,他没有回头,却能从声音里想象出墨燃此刻s-hi红的眼眸,心疼而歉疚的神情。
“对不起,我还是……我还是弄疼你了……”
刚刚在熏炉的掌控下,墨燃也和楚晚宁一样,虽然意识清醒,但一举一动却根本由不得自己。当他粗暴地钳制住楚晚宁的腰身,急躁而狠心地侵占这个男人时,他是痛楚的。
他根本不愿意这样……他看着楚晚宁在自己身下眼尾通红,只想俯身去温柔地亲吻他,安慰他,包容他。可是嘴上的言辞是那么刻薄,手上的动作也是那样凶狠。
他心中痛极。可是又能如何呢?他根本掌控不了自己。
楚晚宁伏在冰凉的石面上,头疼欲裂,连动一下手指的力气就没有。他听着墨燃的道歉,却只觉得耳中嗡嗡,眼前阵阵晕眩,随时都可能再次失去意识。
他开口,因为方才叫地实在太惨了,所以嗓音嘶哑地厉害:“你先……你先出去……”
墨燃抿了抿唇,没有吭声。
他比楚晚宁早一些恢复意识,其实在能控制身躯的时候,他就已经退出来了,可是楚晚宁被撕裂得那么凄惨,竟到此刻仍觉得那柄血r_ou_铸成的凶器在自己的身体里。
墨燃心中更是难受。
在踏进山洞之前,他原以为会看到和回忆卷轴类似的法咒,却不曾料到自己竟然又回到了当年的死生之巅,新婚之夜。他一身金红华裳,推开了红莲水榭的大门。
墨燃当然知道自己做过什么,却不曾想过竟会以这种方式,要再现当时的情形。
他不想再做伤害楚晚宁的事情,不想成为踏仙帝君——但他身不由己。更要命的是,他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做着这样暴虐的事情,内心深处其实是悸动而兴奋的。
无论是踏仙君还是他,其实都迫切渴望着对楚晚宁的撕咬与征服。
再怎么忍耐又怎样呢,他到底还是那个墨微雨。
变不了。逃不过。
刚才粗暴地侵入时,墨燃听着身下之人痛楚的闷哼,脑中是灭顶的快感,那灭顶的快感与强烈的愧疚冲撞,水花四ji-an。
他忽然分辨不清自己是谁,是踏仙君还是墨宗师,是善是恶是忠是j,i,an。
床褥之间,他摩挲着楚晚宁的脸颊,说着那些自己曾亲口道出的混账话……楚妃?
是啊,他前世对楚晚宁做过三件最过分的事情,其一杀之,即对其动用了杀招,其二辱之,即强迫与之欢好。
其三,娶之。即,夺其身份,困其一生,碧落黄泉,为他所有。他就因这一己私欲,把那个铮铮傲骨的仙尊,弄成自己名正言顺的侍妾。
虽然这世上其实并没有太多的人知道当年帝君纳的“楚妃”究竟真容如何,但强迫他以红盖遮面,在众目睽睽之下与自己拜堂成亲,且屈居次位,这是不争的事实。
他也不知道自己当年这样做,究竟有什么意义。
其实他如果真的想要楚晚宁难受,大可以闹得沸沸扬扬,让天下皆知他墨燃娶了自己的师尊,让所有人都知道北斗仙尊如今成了踏仙帝君帐里的人。
为什么不这么做?
反而谨慎地保守了秘密,甚至很长一段时间,连皇后宋秋桐都不知道那个神秘的“楚妃”到底是何许人物。他心怀报复,作天作地,最后只演了一场没有看客的戏。
他却唱的有滋有味。
为什么?
他甚至想起了楚晚宁死去之后,他一心想给他立个碑,却又怕天下人看穿他,笑话他,所以只能自己拿着一个镐,在通天塔前掘了亲手掘了一个墓,埋进去的,是当年楚晚宁与自己成婚时穿的那套婚服。
踏仙帝君坐在碑前,托着腮想了很久,他很想写:
先师楚晚宁之墓
但觉得这样写,自己仿佛就一败涂地了,像个一无所有悔不当初的怨妇,那场面着实是可笑的。
他提着不归磨蹭了半天,最后眼睛一亮,想到个狭蹙又亲昵的做法,他于是呵呵地痴笑起来,以刀为笔,一笔一划写下了:
楚姬之墓
写了这四个字,他觉得胸中一口横冲直撞的气似乎出了,可他仍觉得不够,他想到楚晚宁那张清冷孤高,总是不爱正眼看他的脸,心中又是恼恨,又是缠绵——他以后再也瞧不见这样的神情了,于是踏仙帝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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