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如其人,脊梁极傲。
他写“故人何在”,写“海阔山遥”。
后来,风吹着紫藤花落,歇在浣花纸笺上,他舍不得拂,看着那淡淡的瑰丽的紫,笔锋渐转,又写“梦醒人间看微雨,江山还似旧温柔。”
平平仄仄。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写着写着,目光都不由地柔和下来,仿佛又回到了当初的静好岁月。
起风了,吹得纸张哗哗翻飞,有镇纸不曾压好的,被吹得飘起来,在午后斑驳清香的阳光中,乱了满地。
楚晚宁搁落毛笔,叹了口气,去拾那一地的书信与诗词。
一张又一张,落在草地上,石阶边,落在残花处,枯叶间。他正要去拾一张飘在落英芬芳里的纸张。
忽然一只修长匀称、骨节分明的手出现在视野里,在他之前,就将那页纸拣起。
“你在写什么?”
楚晚宁一怔,直起身子,眼前站着一个挺拔英俊的男人,正是不知何时来到水榭里的踏仙帝君墨微雨。
楚晚宁道:“……没什么。”
墨燃一袭黑金华袍,戴着九旒冠冕,修狭苍白的手指上还戴着龙鳞扳指,显然刚从朝堂上回来。他先是冷淡地瞥了楚晚宁一眼,而后抖平了手中的浣花纸,读了两段,眼睛就眯了起来:“见信如晤,展信舒颜……”
沉默一会儿,抬起眼来:“这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楚晚宁说着,想把信拿回来,却被墨燃干脆地抬手挡住了。
“别啊。”他道,“你紧张些什么?”说完这句话,他又仔细往下面看,视线一掠数行,不动声色地,“哦。写给薛蒙的?”
“随手写的。”楚晚宁不愿连累旁人,说道,“没打算寄出去。”
墨燃冷笑:“你也没这通天的本事寄出去。”
楚晚宁与他无话可讲,转身回桌台前收拾那一桌子的笔墨纸砚。岂料踏仙君跟着走过去,黑金色袍袖一展,摁住他正想收起的那张信纸。
凤目抬起,对上踏仙君那张神情狭蹙的脸。
“……”
罢了,他要就给他。
于是撤了手,去拿另一张,结果又被墨燃摁住。
就这样,他拿一张,墨燃拦一张,到了最后,楚晚宁终于有些不耐了,不知这人y-in阳怪气地又发什么疯,掀起眼帘,y-in沉道:“你想怎么样?”
“见信如晤,展信舒颜,是什么意思?”墨燃眸色幽深地望着他,薄唇轻启,“说啊。”
花枝和藤叶簌然拂动,光影斑驳间,楚晚宁不由地想到了当年刚刚拜入自己门下的墨燃,笑容和言语都很温软,恭谨地笑着问他:“师尊,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这是什么意思呀?师尊能教教我吗?”
两相对比,此刻踏仙君这种咄咄逼人的态度让楚晚宁心中隐痛,他蓦地低头,不再说话,阖了眼眸。
他不吭声,墨燃就开始渐渐y-in郁,在这片沉默中,他拿起桌上的信纸,一张一张阅遍,越往后看,眼睛就眯的越发危险。他若有所思地喃喃着,一个能把年号拟成“戟罢”的男人,在石桌旁寻章摘句,绞尽脑汁。
到最后,面目y-in鸷,蓦地将那一叠信纸拂于地面。
他冷然抬起眼来。
“楚晚宁,你想他。”
“……没有。”
他不想与他纠缠,说着转身就要走,可是没走两步,袍袖就被拽住了,紧接着暴躁而凶悍的力道扼住下巴,天旋地转间,已猛地被推在了石桌上。
墨燃的手劲是那么大,那么狠,转眼就在他脸颊掐出青紫红痕。
阳光透过藤花洒下来,照在楚晚宁的眼睛里,那眼睛里映着踏仙帝君几乎有些疯魔扭曲的脸。
英俊的,苍白的。
炽热的。
踏仙君浑不知羞耻二字,幕天席地就开始撕扯着楚晚宁的衣衫。如果说推在石桌上还有别的可能,那么开始撕衣服显然就再没有什么回寰于地了。楚晚宁几乎是恼羞成怒地低喝道:“墨微雨——!”
饱含着怒意和失望的语气并没有熄灭墨燃的邪火,反而如热油倒落,ji-an起烈焰雄浑。
猛地侵入进去时,楚晚宁只感到极度的痛楚。
他不愿意去碰墨燃的背脊,只反手痉挛性地抓着石桌的边缘,低沉地喘着气:“孽畜……”
墨燃的眼眸里蒙着一层血气,对孽畜二字倒是不做评判,而是y-in恻恻地:“你不解释也罢。确实不应当再问你。你如今根本不能再算是本座的师尊了。”
他的动作激烈而凶狠,只一味寻求着自己的快意与舒爽,至楚晚宁的感受却如草芥。
“晚宁如今算什么呢?”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不过是个侧妃,禁脔……腿再给本座分开些。”
纠缠间,墨燃将他翻过身去,满桌的纸墨都被打得纷乱,毛笔也跌在地上。楚晚宁被他摁在桌边,身下是无休无止的痛苦,眼前是无边无际的苍茫。
他看着那一字一句,看着那一笔一划。
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
故人何在?
海阔……山遥。
字句诛心。
眼前尚有少年时的墨燃在朝他微笑,漆黑的睫羽帘子温柔地颤动着,像是栖落黑色的蝶花。
耳鬓却是踏仙君低沉的喘息,在折辱他在欺践他,在沙哑地说:“楚晚宁……呵,本座的楚妃心里头竟还会惦记着别人?”
“什么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嗓音里竟有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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