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也只有陈符或许可以一试。
谁料陈符听后也没什么反应,只淡淡道,“这可超出陈某职能了。”
袁师道见陈符避而不答,眼神一变,语气变得微妙起来,“……陈将军,袁某第一次拜访你这,这帐中奇珍异宝,真让人大开眼界。”
陈符嘴角轻挑,“袁将军话中有话。”
帐中立着一屏风,前面是木案,后面是陈符歇息的床榻,此时帐中灯烛通明,暗金屏风上正印出榻上风光,分明是个侧卧的人影。
那人影身上覆着薄被,隐约见枕上长发堆云,不言不动。
袁师道也不是瞎子,进来时便注意到了,一直隐而不说,便是要扯住陈符的小辫。
陈符顺着袁师道目光望去,也无慌张之色,只道,“让袁将军见笑了。”
“这事在营里也不算什么新鲜事,陈将军年少,血气方刚,平日里为国为军辛苦,也该有点放松才是。”袁师道面有笑意,说得亲近,目光却毫无温度,“不过陈将军风头正盛,上面下面都有不少人盯着,这时违反军令私携女子进军营,若是传出去,虽是司空见惯的事,但是若被有心人利用,实在得不偿失。”
陈符顺着他话道,“那便求袁将军为在下,多多遮掩?”
“不敢不敢。”
“袁将军此前所提之事,陈某应下了。”
袁师道就等这句!“说定?”
“说定。”
陈符在神策中打滚多年,深谙其中人情世故,你要这人对你信任,便要主动露出些把柄让他握着。
现在在袁师道看来,他正握着陈符的把柄,还怕陈符不给他做事?
袁师道离开的时候心情很好,好大多此一举,将被陈符轰得远远的守卫都叫了回来,嘱咐他们好好站岗,陈符这样身份的军官,所居的营帐怎能没有威仪?
这马屁拍在马腿上,陈符在帐里简直是哭笑不得。
捻灭帐中灯烛,装作就寝,陈符走到榻边,掀起薄被躺了下去。
被窝里,刚刚提心吊胆的呆咩此时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
“想办法让我出去。”他小声对陈符说道。
“不成。”
“现在还能追上袁师道。”
“他现在住的地方连我都不清楚,你怎么找。”
“我今晚必须杀了他!”
“然后你今晚就会死在这里。”
“……我没有第二次机会。”
机不可失,呆咩这次能不被发现地潜入神策营,已经是七分天幸,谁知道下次能不能成功?
他哥一直挂心这个案子,袁师道迟迟不除,难保风怜目想要亲自动手,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要杀袁师道,只怕比自己更危险。
呆咩要起身,被陈符一把拉住,“想死吗!”
说了那么多没用,呆咩火气也上来了,“我又不是没死过!”
这口不择言的话像是枚火药,一下炸得两个人都没音了。
许久,呆咩扯了扯自己被陈符握住的手腕,没扯开,低声道,“放开。”
陈符没有放,他倾身吻住了呆咩。
好像是在一瞬间,他的理智和情感被剥离成两份,使得他好像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但是当他做出来,又是那样自然。
陈符以为自己早就忘记呆咩血肉的滋味了,但是原来在荆棘深处,他还记得一清二楚。
熟悉的,让人想落泪的滋味。
呆咩好像被面前的陈符吓傻了,懵懵的,由着陈符勾住他的唇齿,激烈地搅动他的魂魄。
为什么要这样做,你在做什么啊……
呆咩的长发披散着,顺着他跪坐的姿势一直流淌到脚踝。
意乱情迷间,陈符抬手按住了呆咩的后颈,手指穿插过无数的发丝。
这是他想了无数次的人啊,这是他想了无数次的罪。
如果再次靠近他,会让他背负更沉重的罪恶,他这个罪无可赦的人是否还敢自私一次?
呆咩的身体在细微地颤抖着,仿佛被梦魇住,动弹不得。
猛然,陈符的手指像被烫到一般,放开了呆咩。
黑暗中,呆咩眼睛兀自睁着,明澈如旧,定定地看着他。
那道丑陋的伤疤横亘在呆咩颈边。他终究是和两年多前不同了。
细长凸起的疤痕像是噩梦的火焰,灼烧着陈符,也灼烧着呆咩,留下一地黑色的灰烬,隔开两人之前不可逾越的距离。
陈符躺了下来,深呼吸着闭上双眼。
“先睡吧。现在我不会放你走。”
呆咩挽起发,站在榻边,只要走几步就可以到达帐门,门外有把守的神策士兵,还有不知所踪的袁师道。
他缓缓坐在铺着厚实毛毯的地上,倚着榻边,垂着头,身心俱疲。
有好一阵时间,两人一个躺着,一个坐着,近在咫尺,却没有人说话。
陈符闭着眼,时间久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睡了还是醒着。
呆咩说,“……能不能给我点吃的。”
陈符说,“你不走了?”
“现在我没力气再和你打一架了。”
陈符摸着黑取了些水果糕饼给呆咩,呆咩一天没吃,精神又高度紧张,早就饿过去了,现在并没有什么食欲,他只是需要补充体力。
看着呆咩一口一口机械地吃着东西,陈符突然想起似乎已经很久远的曾经:他俩在华山雪峰上得了一只鹿,挤在小茅屋里剥皮剔肉,烤得香喷流油。呆咩喜欢吃肉,但不会为了食肉刻意在山上杀生,有肉吃的时候他的眼睛都是亮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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