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半是死了吧。”太史飞鸿在这种关键的问题上,竟然意外地清醒。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陆尘潇松开了手,太史飞鸿倒退半步,摔坐在地上,咳嗽不已。
“说不怕是假的。”太史飞鸿好不容易疏通了气,“但我相信你不会。我相信这一切都是有隐情的。”
陆尘潇不知道所谓的虚言先计算他算不算隐情,但他对正道人士的悲天悯人向来不屑:“没有隐情,只是需要,我就把他杀了。”
太史飞鸿沉默了一会儿:“哦。”
他的平静反而让陆尘潇略微地错愕了一瞬:“你不生气?不愤怒?不想着要给他报仇?”
太史飞鸿看着他,眼底突然就弥漫起暴风雪。又过了一会儿,他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又如开始时般清澈见底:“我不知道……按理来说,我应该是愤怒的,但现在我却很震惊,我一点也不生气,像是很久之前,就已经猜到了这个结果,并且接受了。”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比起虚言,我更想知道你的事情,你之前是什么样的人,有过什么样的过往……我都想知道。”他深吸一口气,再微笑时,嘴角已经带上了一丝苦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那么在意,在意着你所有的细微的举动……”
“甚至……”太史飞鸿这句话说得就像是叹息。
他伸出手,把头发上的发簪拔下来,一头青丝流泄,竟是露出了几分慵懒之意。他斜躺在地上,勾起一抹微笑,嘲弄之意尽数显露。三分孤高,四分华贵,竟是将陆尘潇记忆中的那人的气质,学出了三四层。
太史飞鸿问,声音微悲:“想知道,这个人是谁?”
陆尘潇像是心头被人捅了一刀,暴怒如雷地问:“你从哪里知道他的!”
“从你眼睛里。”太史飞鸿回答说,“一开始我也不知道,但是,只要是有人做出了和他有半分相似的举动,你都会不自觉地盯上那么几秒……我用了半年时间,把这些细节一一收集起来……像么?”
其实是不像的,陆尘潇心底回答,太史飞鸿再怎么学,他和那人都有着迥然不同的两种气质。这种拙劣的模仿,比东施效颦还要可笑。但陆尘潇太熟悉那个人了,哪怕只有半分的相似,他也能分别出来。
是啊。
他就是那么,那么的,喜欢大自在天。
数百年潜藏在内心的情感,甚至另一位正主都不知道的事情,就这么被太史飞鸿硬生生赤-裸-裸地暴露在阳光下。一时之间,陆尘潇甚至觉得,连呼吸都成为了一件艰难的事情。
可惜的是,对于大自在天而言,诸恶老祖只不过是一条好用的狗而已。
一滴眼泪,悄无声息地划过脸庞。
太史飞鸿捧起陆尘潇的脸,轻轻把那滴泪水舔入口中。随即视线往下飘,在陆尘潇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轻轻地吻住了陆尘潇。
和之前那个慌乱中的,谁也没潜心品味的吻不同。这是一个非常温柔的吻,动作轻缓,像是捧着珍宝。陆尘潇这才恍然醒来一般地看着他,他才发现,原来在自己若有若无的忽视之中,太史飞鸿已经不知不觉地长大了,他眼角上挑,竟然有几分妩媚妖娆。
不知为何,陆尘潇突然就想起了东天剑尊的那半本剑谱。
总纲,第二层情动境界论述。
其心而动,如万物出乎震,雷鸣惊蛰。情动意牵,皆系于一人之身,随之喜则心欢,随之悲则动怆。剑中意境如天地俱生,万物以荣。其心如笼中困兽,瓮中虫鳖,再无生路。
作者有话要说: 万物出乎震。——出于《月令七十二候集解》
天地俱生,万物以荣。——出于《黄帝内经素问·四气调神大论篇》
【以后会把引用的一些东西,做个注解】
☆、第十八回 麒麟
“你们这是……”一个低呼声响起。
陆尘潇猛地抬手,推开太史飞鸿,他的表情阴晴不定,显然是在生气。太史飞鸿对闯入者露出一个微笑,任何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出,这种微笑有多么勉强。
凌珏还保持着那种惊愕的表情,他木然的视线在两人中间徘徊半天,张嘴欲说些什么,但最后说出的恐怕不是他想说的话:“后院来了一个人,似乎想见你。”
无需凌珏更多解释,一道鲜红的人影已经自己撩起竹帘,走入房内。那是一个身形颀长的青年男子,一身红衣十分张扬,手臂上纹着五道颜色各异的长纹,彼此交错,一直延伸到眼角。
陆尘潇一见他,便是脸色大变。对方对陆尘潇抿嘴一笑,然后广袖一挥,凌珏和太史飞鸿两人就直挺挺地摔倒在地。陆尘潇面上表情不变,一颗心却一直往下沉。
红衣人神色定定地在他面前找了块地方,坐下了:“我每次见你,你总在和漂亮的小孩子纠缠不清。”
陆尘潇从鼻孔里哼出一声,作为回答。
诸恶老祖和其他魔道魁首相比,最大的区别便在于他喜欢提拔后辈,容姿姣好(或者说和魔主有那么一丝相似)的少年占其中的大多数。谣传他偏好男风的也有,只是陆尘潇在□□方面一直算的上洁身自好,才让这个谣传不攻自破。
陆尘潇冷冷地问:“琼鬼子,你来做什么?”
天魔六脉,陆尘潇曾经掌管的天阴算是一脉,而琼鬼子则是黄泉脉的尊主,在大自在天倒台之后,琼鬼子算是最先变节投靠新主子的人物。虽说惜命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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