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璜躺在客房里矫情的想象了无数种可能,包括上面那种。以及自己如果自己搬出来“没什麽关系你为什麽给我上”这个论点的结果,大概会得到白涵的冷嘲热讽:“让你上怎麽了?身心的关系你哲学老师没教过你?更何况你确定是你在上我麽?”重音放在你和我上。
妈的,反正老子上都上了,也和他一起生活了这麽几年,爱算什麽算什麽吧。
但是……房璜曲起胳膊搭在眼睛上,不甘心啊……
第二天是周末,双休的白涵应该和房璜一起看店。房璜起床看见卧室房门还关着犹豫了一下没敲。
下楼后发现店里已经三三两两的有了客人,白涵正没好气的皱着眉招呼。
“抱歉,我们没做过这个。”
“真的没有。”
“您确定是在这儿麽?”
房璜一边整理袖子一边走过去问:“怎麽了?”
客人一脸无辜:“你们这儿不是也做炸酱面麽?”
房璜一口气没上来,讪讪的解释上次是特殊情况云云。等回到吧台白涵问他什麽时候的事儿,房璜说是上次郑川来的时候饿了做给他点补点儿的。
白涵意味深长的看着他:“行啊你。”
房璜看懂了他的意味深长,却不敢再多想了。
房璜还教书的时候就知道郑川喜欢自己。整天往物理办公室跑,要手机要微博还往死里问房老师有没有婚配。放学不走赖在房璜边儿上让他一遍遍讲电路图,讲到一物理不及格的考了年级第一还有事儿没事儿窝房璜办公桌边儿上问电压表到底该串联并联,房璜就是再没情商也知道他在想什麽。
白涵也知道。郑川每次瞅见自己那小眼神儿跟要吃人似的,一脸不忿儿。这白涵就是瞎也看得出来。
郑川知道房璜开了个咖啡店之前还问可过不可以过来打工,房璜说人手够了拒了他。倒不是怕白涵生气,他白少爷怎麽可能吃醋呢?既然打定了主意这辈子跟白涵死磕,多一事儿不如少一事儿,还是别耽误人家孩子了。房璜是这麽想的,至于白涵怎麽想他不知道也管不着。
周末的太阳不错,没什麽事儿白涵就窝在店里的沙发上看书,慵懒的像只猫,正好能晒到太阳,客人按铃儿再站起来去招呼客人。
风铃响了。房璜头还没回就听一声:“哟,白少爷别来无恙呀?”
“诗雨!”
房璜看向白涵,对对对就是这个表情!
看见白涵脸上的笑房璜连头都不用回了。妈的真是担心什麽来什麽,昨天晚上还在想白涵之所以没有给过正面回应是不是因为杜诗雨,今儿个白少爷前女友就来了。
白少爷从出生到现在除了对杜诗雨没对别人那麽笑过,温温柔柔的估计连他亲妈都没瞅见过。前几天白涵同学聚会回来房璜隐含在:“同学聚会怎麽样?”这个问题之下的就是:“杜诗雨来了麽?”
被那帮问白涵还跳不跳舞的孙子给压了下去,房璜末了儿也没问成,一直隐隐的含恨在心。
这都大学毕业好几年了,怎麽着也该回来了。房璜如是想。回来不找白涵说不过去啊,以朋友身份互相激励关心,这可是当初白某人信誓旦旦说的。
杜诗雨一进来白涵的表情就亮了起来,之前炸酱面的事儿也不说了,脸上一直是笑模样房璜都看不下去。
这真是,好大一盆狗血。
白涵给杜诗雨介绍房璜:“你还记得麽,我跟你提过的。”
房璜扭头看他,还提过我?
“咱们下一届的那个小学弟。”
我操……
白涵拉过听见小学弟三个字后就一脸阴霾的房璜,还是笑眯眯的:“我发小儿房璜。”
两个人互相介绍了一下,白涵便把杜诗雨带到楼上招呼了。对此房璜不知道该摆出什麽表情。一旁刚刚要炸酱面的客人看着黑了一张脸的房璜问他:“小伙子,他抢了你女朋友啊?”
房璜面儿上笑了笑没搭话,心说是那女的抢了老子男朋友。
房老板心里不是滋味儿,这种情绪无处发泄蔓延到四面八方。房璜在楼下招呼客人,时不时模模糊糊的能听见楼上白涵和杜诗雨聊天,闹心的情绪更甚,以至于接到郑川诉苦的短信的时候房璜直截了当的回了他:“那种破店不待也罢,咖啡店现在招人,你明天过来吧。”
傍晚,杜诗雨要走了。
房璜目送白涵送她下楼,礼貌的跟她道了别。白涵扭头看他欲言又止,房璜没理他,端起攒了一下午的咖啡杯去了厨房,到打烊都没出来。
晚上房璜跟白涵在楼上吃宵夜,一人把着桌子一个角儿,大眼瞪小眼。
白涵突然开始说话了,说的是杜诗雨。杜诗雨考研了,杜诗雨出国了,杜诗雨头发留长了还挺好看的,杜诗雨出落得越发大气了,杜诗雨云云……
房璜安安静静的听他说,面儿上一派风平浪静,心里恨不得摔叉子走人。但又觉得太不爷们儿,终究还是在那儿如坐针毡。
白涵看着房璜波澜不惊的脸,低头看盘子,脸却慢慢皱了起来。
他说:“房璜,我真的特别讨厌你。”
房璜压了一天一夜的火儿腾家伙就起来了,他把叉子搁在桌子上,金属叉子和木桌相碰发出了不大不小的声音。白涵说讨厌他不是一天两天了,房璜心情好的时候会自我安慰的觉得他口嫌体正直,说的都是反话。现在的房璜实在没有心情这麽想。他直勾勾盯着白涵问:“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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