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方才在耳边低语,已然留了心认真打量陆小念。先前见到的两面,第一面并无特殊感应;第二面在符阵当中,只觉得这个幼童周身妖气浓郁,难以遮掩;这第三次,在聍渊谷再逢,竟是方才察觉到这孩子有深藏的慧根灵气,而一身纯然佛骨,居然是要在妖氛迷茫的中心地段,方显山露水的展现了出来。
这便是佛妖诞体的奇妙之处吗?这孩童身上似乎潜藏了无限可能,无怪乎向来无心收徒的佛友想要将他纳入门下。
晋息心道:“只能谢过佛友厚爱,子疏他恐怕不会答应。”──根本不用向那人提说,陆子疏的反应一定是──家里秃驴有你一只就够了!!!
对面那名看起来年岁不大,神情却从容稳重的僧人,笑吟吟道:“贫僧九莲禅,愿意等候佛友改变心意。”
☆、番外之承君心 第26 子疏要生了~
既是寻到孩子,双方误会已清,晋息心心系远在烨姝山大腹便便独处的陆子疏,当下向两名僧者致意过後,牵了陆小念的手就想走。
陆小念手心被爹爹牵在手里,眼睛却一直望向名唤九莲禅的年轻僧人,六岁孩童脸上满是依依不舍。
“爹爹,”小小声问,“小念不可以拜入大师门下吗?大师教会了小念好多以前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东西,小念方才的漂浮术就是大师教的哦。”
他爹爹想说这些不过佛修者最粗浅的奇艺巧技,若是千年功力不曾失去,在他而言只是雕虫小技罢了。倘或陆子疏尚拥有一星半点的龙气,亲自教导各种上层修行之术亦不在话下,压根不用劳烦眼前两名修行虽深,但总归不过百年的佛门中人。
话到嘴边,晋息心又将之咽了回去。他佛修千年,终是悟透,若无法做到彻底断欲绝情,若到头来红尘依然袭身难免,便还不如索性做了那尘间打滚的俗人,一世不同任何形式的修行沾边。陆小念年岁尚小,他合该过他简单快乐的懵懂岁月,不论是他和陆子疏,还是留灯与九莲禅,最好都不要给小念灌输任意一种令他有别於常人的生存方式。樵夫一家的前车之鉴,早让晋息心警醒到陆小念的佛妖同体,最合适的出路便是隐藏在正常人类的外表之下,悄无声息的隐藏彻底。
身为人父,他惟愿陆小念有个平淡无奇的人生,泯然众人的平庸度日即好。
这些念头在心间盘旋,晋息心当做没听见儿子殷切期盼的话语,岔开话题道:“你爹亲一个人留在烨姝山已有十二日,身子状况不知有无变化。其余之事都待我们赶回去,陪同他安产後再论。”
九莲禅道:“此地回返,路程应是同来时无二,亦要花费上十来日功夫。”
陆小念挣脱了爹爹手掌,跑到九莲禅身边:“师父──咳咳,大师,小念的转移之术短期内不能再用,大师可有办法帮忙送小念和爹爹快些返回烨姝山?”
“以贫僧修为之力,暂时无法送人回返。但是要将人带来,即便须费上一番力气,消耗一些功体,倒还是能够做到。”九莲禅微笑著看著这十几日间已然和自己达成某种默契的精灵古怪的孩子,目光望向晋息心:“佛友若首肯,何不让贫僧相助一臂之力?”
晋息心心念微微一动,九莲禅所言不虚,在路上再耽搁十来日,产期逼近,若一个不慎,子疏只怕是当真会在他赶回去之前便面临分娩。再打量聍渊谷,此地妖氛浓郁,若是能将子带来,妖气助龙体血气运行,确然会对诞子有所助益。
只是九莲禅原已有意要纳小念为徒,这个人情倘或给他拿下,只怕他日再来开口讨要,难以推拒……
“佛友且宽心,贫僧必不会以此事作为商讨收徒的筹码。”年轻僧人道,“此回亦是九莲禅和留灯贸然打扰佛友生活,方会生就如此事端,九莲禅愧疚在心。便当是给予我等一次补过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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扳著指头数晋息心归来的时日,成了陆子疏近十来天的生活消遣。
他嘴上说著让晋息心去接陆小念,心里到底还是虚,独自一人被留在山间暖泉旁的屋子里,便连门都不大敢迈出去,成日里尽可能歪在床上,能不下地就不下地。
毕竟九个月的身子,寻常怀单胎的妇人到了孕期这个阶段都有些如临大敌,腰腹沈重,挪步艰难;他怀的是双胎,加上晋息心那榆木和尚留的种又非同一般的强壮,弄得他九个月的肚子还跟不知餍足的海绵吸了水般猛长。每日晨起,他都能看见自己本就高隆的腹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又涨大一圈,著实让紫龙有些欲哭无泪。
肚子里两个小家夥又不是安分的主,起初两天还算老实,後来似乎是察觉到爹爹不在身边,就开始上房揭瓦,夜夜在陆子疏腹内拳脚过招。直疼得他半夜一次次醒过来,捂著闹腾不休的圆腹难以入眠,每每几乎要到天际露出微微曙光,方能阖眼困乏上一阵子。
陆子疏恨恨磨牙,又无计可施,任他怎麽危言恫吓腹中双胎,也收不到晋息心在旁边轻柔帮他抚摸腹部的安抚效果。这个时候便分外想念那个远在数千里之外的和尚,笨和尚到底什麽时候才要回来?
“呃……”
又来了,他今日不过稍稍下了床榻片刻,在桌案边勉强自己喝了小半碗众小妖们送来的暖粥,腹部便隐隐作疼,直折腾了半个时辰还不见休止。
陆子疏扶著桌边慢慢移到床榻上躺下,一手按覆在已然涨大得如同小山丘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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