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捉!”
“我也捉!”
两人全都扑了个空。黄猫轻松从草丛中跳了出来,迟钝的娃娃们根本来不及反应。
就在这时,黄猫脚边又响起一声炮仗爆炸的声音,吓得它又吱哇叫了一声。
“喂!林东、林源、林荆,你们干什么呢!”
黄猫耳边出现了乌为的声音。乌为大步流星地走来,揪住东东的耳朵问:“又在和猫猫狗狗玩炮仗?跟你说了多少遍,这样会弄伤它们。叫你不要玩,你偏不听!”
“我错了、我错了乌大哥!”东东威风不再,炮仗洒落在地上也无心再管,他的耳朵都被扯红了,“别、别揪我耳朵。”
“快,你们都回家去。”乌为终于松开手,他走过去抱起“受惊”的黄猫放进怀里,继续吓唬他们,“不然,半夜就会有从冥界派来的勾魂黑猫到你们的床上找你……”
“啊!……我不要!……”
三个小孩一听见“勾魂黑猫”,吓得屁滚尿流,灰溜溜地跑回了家。
乌为抱着黄猫,摸摸它的下巴,问:“吓着你了吧。”但他知道黄猫不会回答,又问:“看你在这儿睡了一整个下午,一定是饿了,我家今天吃鱼,可以分你一点,你来不来?”
黄猫第一次看见这样亲切和善的乌为,它在他怀中没有做出反对的举动。乌为便当它乐意前往。他抱着它慢悠悠地向家中走去。
乌为家里陈设朴素简单,但不简陋,他背着爹娘偷偷去灶房中剪了一段鱼尾,丢给黄猫。
“你先凑合着吃,到时我把我那份也给你。”乌为的笑容开朗温柔,“我最讨厌吃鱼了,人为什么要吃这种腥臭的东西呢?但我知道猫喜欢吃,你快吃吧。”
黄猫当真就这么一咬一嚼地吃了起来。它撕咬起来十分费劲儿,咂巴嘴时还会漏下来许多鱼r_ou_,圆鼓鼓的腮帮子还扎上了两根刺,完全不像一只吃过鱼的猫。
“大概是饿极了。”乌为摇摇头,叹息着说,“小野猫就是可怜,在外被人欺,又没饭吃,你先在这儿吃,我去去就来。”
乌为离开时带上了门,不过一盏茶的工夫,再回来时,他发现那只黄猫已经吃完鱼尾,蜷在桌子旁睡着了。
他看着黄猫便觉好笑:连腮帮子上扎着的鱼刺都没抹掉,睡得那么着急,真是一只懒猫。
这只懒猫睡得有些久,直到两三个时辰后都还没醒来。夜里乌为正准备睡觉,突然听见有人敲门。
“是我。”
乌为闻声大喜,赶紧开了门。
站在门外的正是乌为近日里佩服得五体投地的侠客——
“谢升侠士!”
“嘘……”谢升示意他噤声,“你父母就睡在隔壁,不要打搅他们。”
乌为也学他放低声音说话:“谢侠士夜晚前来所谓何事?”
“我的猫走丢了。”谢升用两手比了个大小,“这么大的黄猫,你见过没有?”
乌为应道:“有,有!今天我抱了一只黄猫回来,就在屋里,它在睡觉呢,还吃了半条鱼尾。”
谢升跟他进了屋,果然瞧见桌角下睡着一只黄猫。他将它包在臂弯里,对乌为道:“多谢你收留它,我走了,你多保重。”
“好!侠士你也保重!”
谢升纵深踏着屋顶飞出了村子,刚抵达村外,便停下来。黄猫乖巧得一动不动,似乎有些怪异。谢升捏住它一只耳朵尖大声道:“幸亏追着你的气味才找到你。你吃鱼尾了?”
他记得鸢首花曾对他说,不能随便吃东西,因为身体无法轻易消解食物。
黄猫悠悠醒转,它一见是谢升,便现了人形,面色疲倦慵懒,身上还穿着谢升送他的蓝袍。
“我吃了村人给我的鱼尾,现在困倦难耐,你找我有什么要紧事?”说话间,少年便疲乏地闭起眼睛,“若是我睡着了……劳烦你送我回神界。”
“没有要紧事便不能来找你了?”谢升飞了千里前来寻他,对方却兴致蔫蔫地不想和他讲话,他心中本该恼火,但看到少年躺在他怀里安稳睡去的模样,那一丁点恼火便不复存在了。
谢升抱起鸢室仁,向结界入口飞去。
少年闭着眼睛一直没有答话,谢升以为他睡着了。然而刚一来到两棵巨树草墙前,鸢室仁突然笑出了声。
“原来你没睡着。”谢升收起手臂,佯装嫌弃道,“那你赶紧自己站着,我抱不动你。”
鸢室仁站直身体时还在晃晃悠悠,但他的意识明显清醒了许多:“我哪敢睡着,实在怕你趁机再咬我一口。”
听到这儿,谢升连忙朝对方脸上瞄去:“你脸上的伤好了?”
“嗯,早就好了。”少年伸手在原来牙印的地方蹭了蹭,“把糖葫芦和瓜果投进湖中后,神界多了半厘养分,尽管与人牲的效用相差甚远,但养好这点皮外伤完全够用。”
“那就好。”谢升看他身体摇晃的模样好似常人醉酒,赶紧扶住他的肩头,“你真的不困了?不需要睡觉吗?”
鸢室仁撑着疲倦的眼皮:“若我不在神界,你根本无法进去。我得保持清醒,为你开门呐。”
他正了正色,强打起j-i,ng神来,走到那扇花叶密布的厚墙前,念了一句口诀,然后抬手一挥便劈开草墙。
草墙向外伸展打开,花枝向内含苞绽放,形成一条暗香幽径。
谢升跟在他身后走了进去,片刻后豁然开朗,澄净的辰酉湖出现在视野之中。谢升回头一看,那条秘径已经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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