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
容华瞧这阵势,公主竟向是冲着自己来的,又想到长宁提到叫谢曼儒摆酒时候的态度,不由惊讶——难道长宁是真的想将两人关系宣之与众?
这边谢曼儒已经在凤和面前抱怨开了:“母亲怎么会想起来教清客说那些话?”
凤和笑答:“我说的话你总听不进去,我就多找几个人帮我说,难道不行?”谢曼儒道:“那些都不是正经话。”凤和只笑了笑,对容华道:“只听别人提起过你,今日总算见到了。”
容华忙站起来又行了一礼。凤和又问了他出身哪里,师承何人,现在军中任何职。他说完后,谢曼儒插嘴道:“今次他随我去天津,有了这份功劳,年底再进一级不成问题,指不定过个几年就能带着自己的舰队纵横海上了。”
凤和对谢曼儒做了个似笑似嗔眼神,道:“你们还年轻,总把仕途想得太简单了。”
谢曼儒是天之骄子,只对母亲的话一笑而过。容华却被公主这话刺了一下,也不做声。
凤和端详容华片刻,叹了口气,道:“譬如说早些年的贺霜庭,什么出身,什么资质,上皇跟平王都想留着给后人做臂膀用的,最后又怎样?还不是陪着废太子窝在乡下地方,不要说治天下,就是一县一乡也治不了。所以说仕途这事情不能想当然……”
谢曼儒听到“贺霜庭”三个字只觉心头豁然一亮——总算明白他第一次见到容华时候为什么莫名觉得在哪里见过!
贺霜庭离开的时候他年纪还小,只残留着一点印象,但就凭那一点印象,他就觉得容华确实像贺霜庭。
谢曼儒一瞬间就转过许多想法——既然他都觉得容华像贺霜庭,那他母亲与舅舅怎么会看不出来……
他狐疑看向容华。
容华面上还带着笑,眉眼间已经隐隐凝了不快。
凤和直视着容华,温柔笑道:“总之,静承只要安心跟着皇上总不会错。”
容华只觉得血慢慢涌到脸上了——公主这话清楚明白,显然长宁已经同她挑明了。
谢曼儒看看容华,又看看母亲,自觉暂时还是什么都不要问,作壁为观为好。
容华憋了半晌,总算答道:“谢公主教诲。”
凤和满意地笑了笑:“今日来得匆忙,没有准备什么,随手收拾点东西给你做见面礼,你别嫌单薄就好。”说着就有人捧了盒子过来放在一边,哪里有一点准备仓促的样子。容华知道今天是掉陷阱里了,只好道了谢,收了礼。
凤和又对容华叮咛几句,亲热得差点就拉着容华的手说“从此就是自家人了”。
放了容华离开,厅中只剩下凤和与谢曼儒母子两人。
谢曼儒这才笑道:“容华,贺霜庭。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凤和脸上没了笑,只淡淡看了儿子一眼:“从前贺霜庭的事情你还记得多少?”
“贺霜庭是废太子的人,舅舅继位后他就跟着废太子去了南边。”
凤和道:“我只同你讲一句。废太子对贺霜庭是什么心思,你舅舅对他也是什么心思。你总该全明白了吧。”
谢曼儒大吃一惊,站起来连转两圈。
衡光当年废掉太子,闹得满朝风雨。谢曼儒有段时间养在衡光身边,见闻了不少秘事。朝中原因姑且不提,直接激得衡光与太子闹僵的却是一个贺霜庭——有人撞破了太子与贺霜庭的情事,捅到衡光面前,衡光被气得半死。
那段时间宫里三天两头就是有关太子与贺霜庭的流言,为这事衡光不知道发狠杀了多少人才把事情压下来。
在谢曼儒的记忆里,卷到这事情的人实在太多,衡光,平王,太子,贺霜庭,贺皇后,魏贵妃,甚至还有自己的母亲和姨母。这许多人各怀心思,伤心者有,窃喜者有,更多是尽全力保全自己,削弱他人。
但谢曼儒想不起来那时候长宁是个什么面目,仿佛是印象中一贯的样子。永远谦和沉稳的样子,既不慌张,也不痛苦。
凤和还是稳稳地坐在那里吃茶,任凭儿子纠结。
谢曼儒想了半天,才磕巴着问:“上皇……知道舅舅……对贺霜庭?”
凤和摇摇头:“从前一直不知道,有了容华就难说了。不过事到如今就算知道也没有什么关系了。”
谢曼儒又问:“那贺霜庭自己知道吗?”他从小就更喜欢长宁这个大舅舅,不怎么喜欢废太子那个小舅舅。
凤和怒了:“没出息!我说这事情不是叫你琢磨里面的情情爱爱!”
谢曼儒敛了眉目,道:“我知道。舅舅是想我提携容静承。”
“你还是不明白他,”凤和站起身,缓缓踱到窗前,“他就是天下第一人,想提携什么人提携不到,非要通过你的手?”
谢曼儒犹豫道:“那是为了什么?”
凤和默默站在那里,看了半晌窗外的婆娑竹影,才轻声道:“他在时可以自己照看着容华,他是担心身后事。”
谢曼儒立刻就喃喃:“不会……”
凤和转过身来,面上还带着泪痕,目光坚定地盯着比自己高一个多头的儿子:“别这么软弱。别叫你舅舅失望。”她昂着头,神态凛然:“不光容华,最重要的还有太子,都要你照顾……你总是这样,宽和有余,狠决不足。现在谈一谈你就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若哪一天真要你站在太子身边主持朝堂,该怎么办!”
谢曼儒的目光深了:“若有那一天,我定尽力而为。”
凤和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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