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扇紧闭的大门一打开,程吟仿佛一个极度干渴的人终于见到了一缕清泉,迫不及待地扑了上去。
他抱住了隋风,急切而大胆地寻找着他的嘴唇。
他闻到了浓重的酒味,隋风喝了酒,这太好了。他不需要清醒,也不需要隋风清醒。他希望在这世界末日的前夕,俩人能一起堕入深渊。
他原本就做了这样的计划,为隋风做一顿饭,喝一次酒,灌醉隋风,借着酒意表白,将自己献给他。现在老天给了他这个机会,这简直是太好了。
隋风面对程吟的主动,整个人都蒙了。他是喝了很多酒,自从决定南下,他几乎每天都要喝掉半瓶红酒才能入睡。他有很多舍不下的东西,最舍不得的,当然是程吟。程吟已经跟了他十多年,将最好的年华都给了他,有很多次,他都想回应这个孩子的感情。可是他不敢,他不能。他怕自己心里还没有完全放下白晚,这对程吟来说太不公平,而且,他也不能成为程吟星途上的阻碍。所以,他必须要走。
可是,当程吟滚烫的身躯紧紧地贴着他,在他耳边哑声宣告他爱他的时候,所有的理智在酒意的燃烧下蒸发了,所有的克制和防备崩塌成灰。他将程吟抱起来,程吟的双腿缠在他的腰上,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孩子般索吻,如蛇一般纠缠不休。他从来不知道这个总是怯生生的男生有这么大的魅惑力,竟让他差点支撑不住。当他们一起倒在床上,衣衫尽褪,该发生的事情顺理成章地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也再无力去抵抗……
程吟感觉自己做了一场荒唐的大梦,梦中有撕裂般的痛苦,也有极尽缠绵的温柔。当身体里的热度快要退去,他恍恍惚惚感觉到这场梦即将醒来,不甘不愿,便想要抓住最后一丝甜蜜。
他翻过身去吻那个人的嘴唇,却听到一声梦呓般的呢喃——
“白晚……”
程吟脑中的绮念和幻想瞬间退得干干净净,这个梦以一种非常残酷的方式被唤醒了。他全身黏腻,却瑟瑟发抖,仿佛掉进了一个极度严寒的冰窟。过去的二十五年中,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加寒冷,也更加清醒。
他就那样一眨不眨地望着枕边人,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祈求隋风还能再多说一句话,哪怕是一句“白晚,对不起”也好。可是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房间里安静得可怕,程吟听着自己的心跳声从剧烈的搏动,到死一般平静,犹如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生死全都看淡。
不知过了多久,程吟强忍着身上的酸痛坐起来,平静地下床,将地上的衣服捡起来,走出了卧室。
他在客厅穿好衣服,又拿了一些简单的衣物装进旅行包,然后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五六点钟的太阳尚未显出它的威力来,怏怏地挂在天空,司机师傅打着哈欠,十分不耐地问程吟要去哪儿。
程吟报了南郊的地址。
车子向南开去,阳光开始强烈起来,程吟被明晃晃地照着,感觉自己在逐渐融化。
这样也好,融化了旧的,就会有新的程吟诞生。
从内到外,从现在到将来,他在向过去的自己告别。
他不恨隋风,真的,一点儿也不恨,隋风有什么错呢?他只是,从始至终都不爱自己。
一个人不爱另一个人,这不是什么错。
一个人要离开另一个人,也不是什么错。
他是心甘情愿为爱献身的,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夜,却是个大乌龙。
他只是一个替身。
他过去那么多年都活在那个人的y-in影下,现在还被当做了那个人的替身。
凭什么?
他已经压抑得太久,自欺欺人得太久了。
他不服!
他不甘心!
白晚这几日都没有去公司,听刘空说,公司把他和程吟的演唱版本都交给了片方,苏正的意思是,让他们公平竞争。白晚虽然心里不乐意,但那天傅野的话还是给了他一些触动。傅野说得对,到底选谁来唱,也不是他能决定的,何必为了一口气,和公司及片方闹翻。于是他干脆把这事儿放到一边,又开始琢磨休假了。
自从和傅野有了交集以来,他真是感觉身心俱疲,非常需要放松一下。
他查找了很多资料,最后把目的地定在了太平洋深处的一个小岛——苏欢岛。
苏欢岛四面环海,景色非常优美,但因为位置较为偏远,不是热门景点,游客不多,正适合他们这种有钱的明星出游。
白晚规划好行程,就去向叶承恩报备。
“苏欢岛?”叶承恩很爽快地同意了,还神秘地笑了笑,“是个好地方。”
白晚一开始还不懂叶承恩笑容里的含义,直到飞机降落在这片美丽的岛屿,他拖着行李箱走进岛上最好的海景酒店,见到那个绝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时,他才明白叶承恩是什么意思。
“你你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白晚一副见了鬼的神情,他是真的太吃惊了。
多日不见,傅野好像被晒黑了一些,他穿着蓝色的背心,斑斓的沙滩裤,嘴里还叼着一根吸管,晃晃悠悠地从酒店门厅走进来,表情姿态都很放松,和以往强悍冷酷的形象很不一样。
但他看到白晚也吓了一跳,那愕然的神情不是装出来的。
“你来休假?”傅野上下打量着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笑骂了一句,“这龟孙子!”
“你骂谁呢?”白晚怀疑地盯着他。
傅野一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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