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没有见过了,但是在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夏飞扬和现在完全不一样。
脸还是那张脸,但却给他一种……陌生的感觉。
尤其是眼睛,稳得叫他有点害怕,一点都找不出当年和他一起埋伏野狗煮来当宵夜吃的夏飞扬的影子。
甚至在他和独黎对峙的时候,有那么一两个瞬间,九百九以为站在那里的,不是夏飞扬。
九百九讪讪地闭上嘴。
夏飞扬不理会内心戏丰富异常的九百九,跳下洞把敖白带了出来。
独黎被钉住,动惮不得,只能看着夏飞扬的动作,眉间一股怨气挥散不去。“你要把他带到哪里去?”
“敖白是西海三太子。”夏飞扬把敖白放到小猪身边,然后站起身,常年的军旅生涯让他的背脊挺得很直。“他的家在西海。”
“他不是!”独黎的眼睛像是渗出血来。“他是被你们抢走的!”
“他是敖闰的亲生儿子,不用抢。”
“那母亲呢?”独黎每说一句话,嘴角就呕出一些黑血。“把孩子从母亲身边偷走,让她终日以泪洗面,悲苦不能言!”
“一个母亲想抱抱自己的孩子,有什么错!珠双她有什么错?我姐姐有什么错?”独黎扯开一个难看的笑容。“敖家真是了不起,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妖怪惹了你们不耐烦,下场就是连尸骨都见不到!”
所幸白柳只是被剁去龙爪,以独黎现在的模样,要是再迟一些,让他吸了龙髓取了龙角,恐怕即使是敖闰亲自来,也要觉得棘手。
“……珠双并没有死。”夏飞扬顿了一下。“敖闰一直护着她。”
“闭嘴!”独黎狂怒地大喊:“我和珠双一母同胞,自落地那天起我就不曾和她断过联系!哪怕我们相隔万里,我也能知道她好不好!”
“你们又怎么能明白?从他诞生那一刻起她就再也没见过自己的儿子!她的儿子管一个无关的女人叫母后!她不争不抢!她只想看自己的孩子一眼……”
独黎的声音越来越小。“她把眼泪都哭干了。我对她说,不要到西海去。我说龙后不会对她手下留情……”
夏飞扬看着他。
“她逃到东海,敖闰应该保护她的。”独黎梦呓般说。“然后她消失了。我感觉不到她了。不管我怎么找她,都不再有回应……”
“她在清凉山的苦桃下。”夏飞扬缓缓说。“敖闰以把自己的龙身为文殊菩萨撑起东方小无严天三百年为代价,为灵猫珠双求得了在清凉山听经的机会。龙后再厉害,也不能跟菩萨为难。”
独黎的瞳孔瞬间变大。
“所以敖闰现在不在西海,你就算把半城翻过来他也不会来。”夏飞扬说。
“珠双在清凉山听经,你却入魔。”夏飞扬重新握住剑柄。一道暗金色的光从他掌心注入剑身。“我不能放了你。”
独黎的脸开始痛苦扭曲,身体发出烧焦般刺耳的声音。
“陛下……”白柳艰难开口。
夏飞扬动作不停,偏过头去看他。
“独黎……是受人蛊惑……”白柳的声音里掩不住乞求。“他……”
“师傅。”独黎半个身体已经开始消失,必须大喘气才能开口说话。“师傅,我把你关在这里。”
白柳用尽全力抬起头,看见自己的徒弟全身青紫,下半身用眼睛能看到的速度缓缓变成焦灰。
“——可是我没想过要杀你。”
夏飞扬看着独黎说出最后一句话,看着他消失殆尽。
“我知道他受了蛊惑。”夏飞扬抽出剑。“严格来说,那算是我的过错。”
他走到白柳囚房前,砍断铁栅,扶白柳站起身。
“……他一定要去东海找姐姐。”白柳仍然看着独黎消失的地方。“回来以后突然变了个样子……连我都制不住他。”
夏飞扬点头,给了白柳一颗鲜红的药丸,让他服下。
九百九早就因为失血过多昏了过去。
白柳沉默地看着夏飞扬走到一边,去捡一个碧绿的小葫芦。
夏飞扬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根五彩的丝绦结,系在葫芦中央,然后挂到小白猪脖子上。
小猪翻了个身,一个蹄子用力拍在夏飞扬手腕上。
夏飞扬线条利落的嘴角不易察觉地翘了一下。
“劳烦你照顾一下。”他对身后的白柳说。
白柳一怔,随即反应过来。“陛下要走了?”
夏飞扬点点头,突然动作一顿。
一直不声不响,让他们以为仍旧昏迷的敖白一转过脸,眼睛就几乎肿的看不见,因为一直咬着拳头,才会这么安静。
不管是脸还是拳头,全都湿漉一片。
第七九章
吉祥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他和敖白偷溜的事情暴露了,敖光很生气地把他拎回东海,说他不听话,把他挂在花园里最高的那棵珊瑚上,不让任何人帮他下来。
因为被挂得很高,他能够看到另一边的池子里莲蓬已经长大了,织织对他说莲蓬熟了剥着吃炒着吃都很不错,看着看着他就饿了。
花园里凉飕飕的,一阵风吹过,吹得被挂在上面的吉祥晃来晃去……
咣当。
小猪一头撞到床栏上,眼冒金星,一时间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房间里窗户大敞着,窗外是一丛不知道名字的花,风吹进来能带过淡淡的香味。
吉祥在床上坐了半天,才渐渐回过神来。
这里是……什么地方?
房间里只有他一只猪,静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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