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中反映出的难道不是我眼中的景象吗。
静默了一瞬后,李东闭上眼颓然倒在沙发上。我穿上外套开门离去。应该是最后一次来这里了吧,我茫然地想着,跑下楼,在楼门外的阴影里意外地看到一个人影,那——那好像是小优。我跑出去几步再回头看时黑漆漆的一团,哪里有什么人影。
回到方晨的公寓已经十一点多了,他还没有回来。我开了客厅的灯,又关上,一个人在黑暗中坐了很久,绝对的静谧中,我能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越来越紊乱。终于无法忍受,我回到卧室,胡乱地脱了衣服躺下。
半梦半醒之间,我觉得自己被困在一个小房子里,窒闷的空间里,挤满了人。我看不清他们的脸,但感觉都是熟人,甚至方晨也在其中。他们不断地推搡着我,嗡嗡地谩骂,我求救,开口大喊,却毫无声息!
无边的恐惧袭来,我一下子惊醒,听到方晨轻手轻脚脱衣的声音。我安静地侧卧着,没有动,抬眼看了看床头柜上的电子表,几个绿莹莹的数字:03:40
我睁着眼,一动不动地躺着,方晨也静悄悄地躺在他那一侧,直到天亮,我再无睡意。
第二天早晨,在卫生间洗漱时我发现颈侧有一个破溃的伤口,那是昨晚李东撕咬的结果。我用了创可贴,可还有一点点红痕露出来,没办法,已经有点发炎了。
早餐桌上,方晨看看我,欲言又止。他没有提起昨晚和姚艾琳的晚餐,我也没问他昨晚的行踪,我不想把彼此都搞得太紧张。
“——苏醒,我……我今天得飞美国一趟……”他低着头,用手撕着面包片,横一条,竖一条,没完没了,“和and-or签订新的供货合同,还有一些细节问题需要去那边谈——”他一口气说完,看着我,眼里的神情有点慌乱。
“……”我无话可说。他告诉我已经表示他尊重我。他也可以一走了之的。
“我——,尽快赶回来。”他恳切地望着我,象表决心。“哎,你,——这里怎么啦?”他倏地欺近,盯着我的颈侧,眼睛危险地眯起来。
“——哦,长了一个芥子,破了,有点发炎。”我用勺子搅动着碗里的麦片,已经没有了食欲。
“……”他没再说什么,薄唇紧抿着,眼中的神色变幻不定。
我站起身,将他面前满是面包碎屑的盘子和没怎么吃的早晨收到托盘里,端去厨房。我走得很稳,也很若无其事。既然是工作,当然要及时处理,对此,我只有理解。
“你什么时候的飞机?”我没回头,把碗盘放进水槽里。
“中午,——你可不可以把昨天的会议记录整理一下,传给我。”他还坐在桌边,“我一会儿就直接去机场了,苏醒——”他似乎还想说什么,
“没问题——”我走向玄关,“我已经整理好了,到了办公室就传给你,”我穿上外套,才想起那条围巾落在李东家了,
“——你——”我打开门,回过头,
“——你一路平安——”
方晨坐在饭厅的桌边,感觉非常遥远。他似乎想起身,终究没动,会说话的黑眸专注地望着我,我却猜不透那其中的内涵。
我轻轻关上大门,忽然觉得冷,那条围巾——,是方晨新年时的一个小礼物。
第32章
春节将近,空气中似乎都隐含着喜洋洋的气息,大家都开始准备过年,很多人已经回家,度年假。
妈妈给我打过几个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回家,——回家?似乎还遥遥无期。我看看桌上堆积着的文件,接着埋头工作。
方晨已经走了两个星期,不知被什么事绊住,还没有回来,每次他给我打电话,都反复说想我,很想很想我,可声音却那么遥远。
前些日子我还一直偷偷筹划带他一起回家过年,现在想起来,就只剩下苦笑,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否能回去过春节,总要等他回来吧,不然,如果我走了,方晨回来,岂不是要一个人孤单单地过年?
黄昏已过,夜已来临,工作间隙,我站在小隔间的窗边,外面就是冬天早黑的夜空,极远的边缘是被城市灯火照亮的橘红烟尘。我深吸口气,还是决定早点回公寓。说不定方晨已经回来,也许他正在等我,要给我一个惊喜。
桌上的手机忽然嗡嗡地响起来,我拿起来接听,是姜昕,
“苏醒,马来度假村的一个宣传案交给我们工作室做了,谢谢你!”
“……”我不明所以地呆了一瞬,我并不清楚她提到的这个案子,也许是苏菲交办的。
“不过,苏醒,这个款项有点出入……”
我心不在焉地听着,随手点开新到达的邮件,才看了一眼,就惊得呆住,手机砰地一声从我手中滑落,摔在桌上。姜昕‘喂喂’的声音模糊地响在耳边,我却听而不闻,眼睛紧紧盯着屏幕,许久,一动不能动,那是一段新闻摘要:
“——根据国际刑警组织的最新报告,新兴毒品‘忘忧’有迅速蔓延的趋势,长期服用此种毒品可导致脑部神经退行性病变,并引发冠状动脉严重供血不足,已有多例死亡报告,……”
我抓着鼠标的手簌簌发抖,蛛丝马迹的线索迅速在脑中拼接成一幅幅图画,原来的猜想终于在此时得到证实:——方景生常年旅居海外,靳阳从小被送往英国读寄宿学校,六年前他们在‘晨阳’号上相遇并随即陷入不伦之恋,之后双双染上不该有的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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