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了,柔柔弱弱一个小姑娘,眼泪汪汪的也正望着他。
按俗礼,未到成亲之日男女是不得见的,如今却是潭子实头一次瞧见自己要娶的人,原来还是个小丫头片子。
这柳儿却是见过潭子实的,那日潭子实来柳家为柳老爷祝寿,柳儿早趴在窗户里头瞧见了他,形容倜傥,行动斯文,倒是颇得小姑娘欢心。
潭子实只淡淡瞥了她一眼便移开了视线。
柳儿却盯着潭子实直哭。
潭老爷见这二姨娘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撕破脸,本就是个笨嘴拙舌的人,这会儿也不知该如何回话。
潭子实腾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潭老爷忙伸手止住,斟酌再三道:“这……大哥的病的确实是我们的不对,只是……”
潭子实见他爹低声下气地往自己身上背黑锅,心里很不是滋味,道:“这婚约乃是我太老爷定下的,若不是因着祖上有约,我爹也不会同你们做这婚约,如今既然定了亲,怎可这般儿戏,说解除婚约便解除婚约,姨娘这样的作风未免也太没个世家大族的样子了!“潭老爷忙骂潭子实,道:“混账!怎么跟你姨娘讲话,还不快谢罪!”
潭子实瞅也不瞅他爹一眼,又道:“做亲的是你闺女又不是你,怎可由你来挑挑捡捡?说什么门不当户不对便要解除了这婚约,若你真为她好,也该问问你家小女的意思?”
二姨娘脸一黑,连声喝彩,道:”好,好个牙尖嘴利颠倒是非,照你这么,我这个做娘亲的竟是不能做这个主了?““既这么着,那我便替你问问她的意思!”她说着,忽然把头转向柳儿,厉声道,“你可愿意这门亲事?”
柳儿抹着眼泪看着潭子实。
潭子实装出了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含情脉脉地盯着她。
柳儿正哭的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瞧见他正直勾勾的盯着她看,一时居然红了脸,忙把头垂下不敢再看。
一群妇人七手八脚地给她擦眼泪。
她又把头转向二姨娘,二姨娘正凶神恶煞的也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她左看右看,把一屋子人的脸色都看了一遍,最后视线停在潭子实和二姨娘脸上来回的看着。
姨娘突然狠咳了两声,柳儿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二姨娘猛地站起身,恶狠狠地盯着她咬牙切齿,一副要吃了她的模样。
潭子实正正五官,道:“你莫要害怕,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
柳儿呜呜哭着,结结巴巴道:“父……父母之命媒……媒妁之言,柳……柳儿听娘亲的……呜……”
二姨娘这才闭上嘴,盖住了满嘴白惨惨的牙,重又坐回到床榻边上,捏起帕子掸了掸腿上的绣花襟子,道:“你们可都听清楚了,这是我家小女亲口说的。”
潭子实冷冷一笑,从腰上扯下一个香囊,扔到了二姨娘的脚下,道一声:“告辞!”就扬长而去了。
潭老爷忙作揖鞠躬,满屋子赔礼说好话:“小儿不懂事,嫂嫂莫放心上……”
潭子实最见不得他爹在外人面前低声下气的模样,一脚踹开身后的凳子,气哼哼地出了柳家大院。
潭子实回到府上,自个儿拿了把大锁,把自己死死锁在书房里,免得那老头回来气的要死,又拿鞭子抽他。
潭老爷跟着回到府上,气急败坏的跑到他门前,推了一把没推开,骂道:“混账!把门打开。”
“开门做什么,好叫你拿鞭子再狠狠揍我一顿吗?”
潭老爷气结,“你!……”
“老东西,我坏了你大事,叫你恨得我恨得牙痒痒……恨得骂我都不解气,恨得要扒我的皮是不是?你……要是看我不顺眼……索性我不叫你看见就是了……”
“爹这都是为了你好,你怎么……”
潭子实不领情。
“你……你怎么就这么糊涂……”
潭老爷唉声叹气地走了。
小鸽子来敲门,问他想吃些什么玩些什么。
潭子实在床上翻了个身儿,脸埋到褥子里说道:“滚滚滚,老子今儿要赖死在床上!”
小鸽子回头瞧瞧秦青,秦青也瞧瞧他。
两个人一前一后滚了。
如今这主子是越来越难伺候了。
三月廿日,这日云淡风轻,花开正好。
衙门终于来人传话了,说是,他家大人这几日又睡多了觉,闲来无事上了公堂,这会儿正嫌堂上空,特特差人请潭老爷一家子往堂上小叙……
笨嘴拙舌的小衙役叽里呱啦地说了一通,唾沫星子糊了潭老爷一脸。
周飞忙拿出个帕子给潭老爷擦了擦脸,搀着潭老爷上了马车,直奔衙门而去。
潭老爷这几日眼睁睁看着药铺子被封得死死的,帐房里的银子哗哗的往外头流着,潭家老祖宗打下的江山朝不夕保了,直急得头上冒烟,虚火烧的口鼻干裂,人也似一颗寒秋老树,一夜间失了人气儿。
知县大人悠闲闲地坐在高台上喝着茶。
潭老爷进了公堂,腿一软,瘫倒在地上,连跪着的力气也没了。
知县道: “赵前儿,看茶。”
知县大人竟然叫衙役给犯人奉茶了,衙役摸不着头脑。
潭老爷谢了恩,却没力气去端那盅香飘四溢的茶。
周飞就替潭老爷接过,捧在手里,递到潭老爷面前。
知县大人笑道:“这是新上的云雾,正儿八经从庐山运来的,尝尝看。”
潭老爷朝周飞点了点头,周飞抖着手凑到嘴边,心里想着,就是碗毒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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