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失去爱子的痛。不可能因为对炎月身份的忌讳而有所收敛。武振庭充满红血丝的眼渐渐竭斯底里起来。天性中的强悍让他势必会以玉石俱焚的心态来发动一场没有赢家的战争他是这么想的。却未必能实施。
一声清越的笑从即墨玄的口中溢出。接着是他温谨的言语:“武家主远道而来。时已正午。玄在内院备好酒菜。走。走。大家先去用膳。有话咱们席间详谈亦可。有请。”
这彬彬有礼的提议及时地化解了武振庭因为炎月的怠慢而蓄起的几乎失去理智的愤怒。给了他一个极好的台阶下。一个商人能拥有今天足以影响朝堂决断的位置。可见他自有独到之处。
若不是爱子惨死。他亦不会如此失控。他是一个只问结果不问过程的人。只要能达到他想要的目的。忍一时之气不算什么。于是。他极快整理好自己快要脱缰的情绪。
这时。李公公悄悄扯了扯他的衣袖。低声道:“武家主。凡事不可操之过急。这并肩王爷的品性你该清楚。而且他才是主人。现在不是你对一个陌生人斤斤计较的时候。”
即墨玄为人跋扈行事乖张。一向是个有理没理都不饶人的主。如今能如此礼遇他。自是给足了他面子。这一点不用李公公提醒。武振庭作为一个成功商人的头脑亦是能体会到的。
武振庭不再管炎月。抬手对即墨玄道:“王爷。请。”
包包看着众人从她面前鱼贯而出。朝饭厅走去。即墨玄与武振庭并排而行。他的身材颀长。比武振庭足足高出大半个头。说话的时候他得略略望着腰。敛眸垂眉的模样甚为文雅得体这样的他。包包还是第一次见到。
不知为何。她见不得他忍让着向别人低头的模样。总觉得即墨玄就该是红衣媚艳骄狂不羁的那样的他才是他。
脑海里忽地想起一句话:如果爱让一个优秀出色的男人或者是女人变得卑微渺小。那只能说明他(她)太爱对方。而对方却不适合他(她)是她让他成了这个样子。
她不适合他。
这一瞬间的认知。几乎击溃了包包所有的坚强。
世上最痛的事情不是你爱上了不该爱的人;不是你爱上了不爱你的人;也不是什么近在咫尺他不知道你爱他。更不是什么相爱的人无法相守。而是你爱他。他也爱你。可有一天你却突然发现自己成了他的累赘。他的负担。
包包正自怔忪着。抬头却忽然看到了炎月正默默地看着她。那目光像是看透了她的前世今生。
宛如tuō_guāng了身体大白与人前……没有任何隐私可言。纵然深知面前是关心自己的人。胃仍旧抽了好几下。一股腥甜之味涌上喉头。她强迫自己咽了回去。
包包一把抓住蓝筱依的胳膊:“依儿。我扶你回房去。”
蓝筱依看看她道:“炎月刚对你用了隐身咒。你没有感觉到不舒服。”记得她有一次被炎月用隐身咒困在一个空间内。全身酸麻了好几天。
包包愣了愣。方才把注意力太过集中在即墨玄的身上。没有注意到武振庭他们从她面前经过的时候。没有人看她一眼。彷如她根本就不存在似的。原来是炎月给她用了隐身咒。
难怪连即墨玄都没有发现她……
有人推了推她的胳膊。
炎月正满眼担心地看着她:“小轩。你可还好。”
可还好。
她自己也不知道。
即墨玄陪武振庭去了。他有他必须面对的问题。他有保护西南一方百姓的责任。他有军队要供养。他不能为了一个包包让原本富足安逸的西南再次陷入战乱他永远不可能只属于她。
或许他愿意为了她背弃一切。可十年以。二十年以后。他一定会郁郁寡欢抑或会怪她他不是一个平凡的男子。而她却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
包包眨眨眼。全力把眼中的水渍收起。道:“月哥哥是问我恢复力气了没。”
炎月也不点明。他目光一闪。作势摸一下她的脉门。点点头:“暂时应该没事了。”说着。顺手牵了包包的手就往客房走。
蓝筱依快步跟上。笑嘻嘻地钻到包包和炎月的中间。不着痕迹地拉开了他二人相牵的手。她看看包包再看看炎月。双手不自觉地缠上了炎月的手臂。像在宣示着主权。
包包黯然喟叹。依儿。早点醒悟吧。他们这样的男子不是我们这样的女子能奢望的。她的伤已经生成。只期望蓝筱依不要再被伤害。
包包道:“月哥哥。我能问下……能保证我不是你的亲妹妹么。”
炎月隔着蓝筱依看一眼她。笑了:“我保证你不是。”
蓝筱依把脑袋往炎月的臂膀上蹭了蹭。一双大眼水汪汪地斜睨着包包。眼里清晰地透露出“此人是我的”信息。
炎月看了挂在手臂上的蓝筱依一眼。手忽然甩开她。并越过蓝筱依。想要来牵包包的手。
碰触到他的手。包包竟下意识地缩了一下。
炎月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蓝筱依兴奋地看着她。
看样子她完蛋了。现在习惯了即墨玄。居然连炎月这样俊逸非凡的男子触碰都让她感到不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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