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软。
但是,他也没想到,苏芝华居然为了烟,不要命了。
“妈妈!”
叶海涛跳上床把苏芝华给扶了起来,只见那脸庞凹瘦得厉害,黄澄澄的眼球像是要突出来一样,微微发黄的牙齿打颤着,两只手的手腕都缠上了白纱布,透着暗红的血渍。
叶海涛看到妈妈这副模样,倒抽了一口气。他难过地抱紧了母亲,冲着那个看护吼道:“她怎么会自残呢!谁给她刀子的,妳难道没好好看着她么!”
这看护一句话也不敢说——她虽然是收了钱来干活,实际上并没有尽心力,多数时候都是把苏芝华绑起来锁在房里了事。她也没想到苏芝华居然有这般的能力把绳子扯开,还弄破了杯子,拿碎玻璃自残。
“小二爷,我真、真……不知道啊,我是……”
叶海涛也不再追究,哽咽地抱紧了母亲,却见苏芝华虚弱地拽住了他的袖子,喃着:“烟……烟……”
叶海涛真是恨死鸦片了,他大嚷着:“不要再抽了!妈妈!您看看我,我是阿海啊,我是您儿子啊!”
苏芝华喃着喃着便失去了意识,眼角落下了一颗泪,顺着嘴边的口水,流了下去。
叶海涛看到母亲这模样,连呼吸都困难了起来。他既想亲自照顾母亲,却又害怕看到妈妈这副模样。他矛盾不已,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
之后,叶海涛亲自为苏芝华清理了身子,安抚着她在床上睡好。那个看护一直站在旁边,不敢多说一句话——虽然她认为由这般大的儿子给苏芝华清理身体,是很不恰当的。不过她哪里敢多说一句,这小二爷可是大爷的心头宝,这家里第二主子。
叶海涛坐在床缘,难过地抚摸着母亲那一头杂乱的发丝。苏芝华昏迷了一阵之后,又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在朦胧之中瞧见儿子的时候,又虚弱地握住了叶海涛的手,喃着:“阿海……阿海……”
叶海涛连唤了几声“妈妈”,低下头去搂紧了母亲。
他陪着苏芝华,一直到了深夜古谷川从外头回来。
古谷川这几日由于忙着干坏事,回来的时候,叶海涛大半时间都已经睡着了。他并非淫 兽,故而也不会想着要把叶海涛给叫醒好供他快活,顶多是抱着叶海涛,毫无杂念地入眠。
古谷川这一日都在外应酬,身上带了一股香甜的酒味,连脸颊都有些绯红。他今天是跟陈明坤在玲珑别墅喝酒,顺道商量大计。实际上,就算陈明坤不来找自己,古谷川也注定是要和方家那个方大少闹起来的。
方兆铭的长子——方立远是个小疯子,为了给父亲报仇,把铺子都关了,专心找他们算账,一见他们的人就打,这几天还把主意打到了码头那里去。古谷川是很厌恶威严被人冒犯了,方立远虽然和他岁数相差不大,做事却欠了火候,除了打打杀杀之外,简直一无是处。
然而,陈明坤要接收方家的产业,这方立远横在那儿,他实在难以行事。古谷川原本以为事情不太难办,但是他没想到,方立远背后居然找来了一个靠山。
重点是,那个靠山他也认得,正是罗齐山。
古谷川深深认为事情已经往一个诡异的方向走去了,不过现在要抽手也来不及了。故此,他正在思考一个健全的法子,也给罗齐山送了封电报——看来,他要吞下整个方家是不太行了,一定得和罗齐山这个老淫 虫分一杯羹。
古谷川心里虽然有些不愉快,然而,他并没有很在意。
做生意,当然偶尔得吃点亏,让别人得点好处,这样才能保证长久的利益。故此,尽管古谷峰一知道这些消息是如何地暴跳如雷,古谷川可是一点紧张也没有。
而他今天烦了一日之后,却又碰见了铃木秀一。
铃木秀一是日本工商会的会长,思想有点激进,不过却是个不错的演说家。他们的遇见并非巧合,这个铃木先生就是特地来找古谷川商量的——依旧是老调重弹,有传言殖民地政府正千方百计地赶走日本人。铃木这次来找他,是跟他说起,为大日本帝国效忠的事情。
实际上,古谷川并非帝国主义者。虽然他认为拥有这种理想不错,不过他留恋新加坡这个地方,而可以的话,他尽量不想和英国人翻脸。但是,他觉得铃木秀一这个人不简单,故而并没有把话说绝,甚至还主动出了一点钱,支持他们的行动。
折腾下来,直到深夜,古谷川终于能回到家里了。
他以为叶海涛一定先睡了,却没想到叶海涛还在等着他。
叶海涛在楼下传出声响的时候,就从床上坐了起来了,静待古谷川上楼来。
“阿海——”古谷川一见到叶海涛醒着,就欢天喜地地快步走了过来,把少年搂个满怀。由于他今天都是在烟酒弥漫的场合里度过的,故而很是眷恋叶海涛身上那干净清爽的味道。
“哥。”叶海涛看了看古谷川的神色,又乖乖地受了对方凑上来的吻,亲了一阵子的嘴儿,才哑声地说:“哥哥,这件事等会儿做……我跟你说件事。”
古谷川是很愿意倾听叶海涛的话的,“什么事?”
“我……”叶海涛斟酌了片刻,最后心一横,道:“哥,这几天我搬去我妈妈那里照顾她,成么?”
古谷川一听便皱了眉头——他还真是差点忘了这宅子里,还有那个跟死了差没多少的女人。“不是有请人看着她了么?”
“我不太放心。”叶海涛知道古谷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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